曾書鴻心頭不由為之一急,道:“怎麼能讓朝廷兵馬進城?來人,調撥總督府衛隊,將朝廷的兵馬打出去!”

而後,總督府官衙的兵將,手持軍械,組織總督府的三千衛隊兵馬向著外間迎之戰而去。

此刻,成都府城的街道上,兩旁鱗次櫛比的房舍當中,一間間商鋪緊閉,分明是為外間的刀兵之氣所嚇到。

而街道之上馬蹄聲繁亂,喊殺聲震天,響徹雲霄。

賈芸率領大批軍士,已然衝進了成都府城,沿著四通發達軒敞無比的街道,向著蜀軍的兵馬佇列大舉衝殺而去。

成都府城的百姓承平日久,未曾遭遇兵燹,在這一刻,見到如狼似虎的京營兵馬,驚懼無比,四散奔逃。

賈芸率領京營兵馬向著蜀軍衝殺,一路之上,京營銳士沿著城牆,與把守在城頭上的蜀軍廝殺來回。

沒有多大一會兒,京營銳士就牢牢佔據著關城城門,而賈芸則是率領兵卒,向著總督府的方向殺去,打算擒賊擒王,控制總督衙門。

曾書鴻此刻派兵將調集總督府的衛隊,慌慌忙忙地向著衝殺進城的京營兵馬迎戰而去,待雙方在鳳鳴街的街道上猝然相遇,短兵相接。

“鐺鐺……”

兵刃交擊之聲不絕於耳,伴隨著軍士的喊殺聲和悶哼聲,兩股洪流相撞一起,展開廝殺。

朝廷京營兵馬向著蜀軍衝殺而去,蜀軍疏於戰陣,正面交鋒自然落了下風,大批蜀軍將校在京營兵馬的攻勢下,節節潰敗,漸漸被逼至總督衙門周圍的鳳鳴街和三泉街。

用一句話總結,蜀軍戰力羸弱,幾無還手之力!

“制臺大人,頂不住了。”這會兒,一個紫紅臉膛的將校見蜀軍節節而敗,就在一旁對曾書鴻開口說道。

因為成都府方面壓根就不知道京營來了多少兵馬,驟然見到朝廷兵馬“從天而降”,還以為京營大舉攻來成都,自是方寸大亂,

大批蜀軍將校並無戰心,只是向關城不停後撤,而這無疑衝亂了大軍陣線。

賈芸此刻騎在馬匹,握緊了手中的那把雁翎刀,在一團血霧當中,揮刀砍殺著一個抵抗的蜀軍,而後,向著總督衙門抵近。

而曾書鴻在衙門之中已然是急得團團轉,額頭密佈的汗水如黃豆一般滲透出來,臉上滿是惶懼之色。

“擋住,不能讓漢軍衝殺進來。”曾書鴻急聲說道。

“大人,漢軍戰力兇猛,實在是擋不住了。”總督府的將校,在一旁開口說道。

曾書鴻頹然地坐在大堂之中,面如土色,一顆心沉入谷底。

成都府城破了……

他如何向大公子交待?

成都府城一旦被攻破,意味著後路被斷,糧秣輜重也轉運不上,而前線大軍勢必軍心浮動,弄不好又是一場潰敗。

如果再加上前不久,朝廷降旨勸降巴蜀的官員、兵將……

曾書鴻只覺一股厚厚的陰霾籠罩了心頭。

紫紅色臉膛的中年將校道:“制臺大人,府城不可久留,我等護送大人離開成都府城。”

曾書鴻聞言,似是反應過來,語氣堅決說道:“我受高家所託,守衛成都府城,如今被京營漢軍斷了後路,如何還有顏面逃出府城?”

這位四川總督吃的是皇糧,做的是朝廷的官,但此刻卻言稱高家,的確讓人費解。

小校聞聽此言,面色倏然為之一白,詫異地看向曾書鴻,說道:“制臺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曾書鴻臉上現出漠然之色,當機立斷說道:“你們從後門走,逃命去吧。”

此刻的曾書鴻已然萌生死志,與成都府城共存亡。

曾書鴻說著,面容蒼白如紙,也不多言,邁著沉重的步伐離了廳堂,向著後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