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陳漢騎軍幾乎傾巢而出,準備一舉大破準噶爾與和碩特蒙古的聯軍。

中軍大帳之中,溫春原本陷入沉睡,忽而隱隱約約聽到外間傳來的喊殺聲,悚然而醒,一把握緊馬刀,猛然睜開的灰黑眸子在燭火映照下,恍若虎狼,按刀出了軍帳,問道:“怎麼回事兒?哪來的喊殺聲?”

一個親兵急聲說道:“臺吉,漢軍打進來了,我們的營盤被漢軍衝亂了。”

這時候,離中軍大帳沒多遠的一座軍帳中,噶爾丹在幾個親兵的扈從下,出得帳篷,急聲道:“兄長,漢軍這是趁夜偷襲我們,得將他們殺散了才是,不然會炸營的。”

弄不好就是一場潰敗,情況可謂緊急到了極致。

溫春銳利的目光眺望不遠處衝殺而來的大批騎軍,面色倏變,道:“來人,讓後方還未亂的騎軍向中軍集結,一眾親兵隨我嚴守中軍大營!”

溫春所紮營盤是標準的五營制——前中後左右五營,儘管左右兩營有和碩特與沙州蒙古番族掩護,但溫春誰也不信,仍是按照行軍佈局紮營。

而這等規規整整的營盤面對此等亂局,就可拋棄前軍,以後軍與左右兩軍為羽翼,再阻擋漢軍的騎軍衝鋒,最大程度地抵禦襲營。

溫春高聲呼喝道:“不能亂,一定能擋住漢軍!”

然而,此刻謝再義已經殺穿了前軍,領著數千精騎驅趕著準噶爾的前軍兵卒,向著中軍而來。

劫營不在製造多少殺傷,而在於在大營製造混亂,沖垮建制以後,就可任由宰割。

看著遠處那紅色洪流,溫春面色凝重,高聲喝道:“都上馬,隨我來。”

說著,翻身上了親兵準備的馬匹,身旁已經圍攏了一二百親兵,向遠處在夜色中提刀殺來的漢軍將校迎去。

而這股主力軍與節節敗退的準噶爾前軍匯合一起,一時間稍稍阻遏了漢軍的攻殺之勢。

如果按照這種發展程序,可能中軍大營不會動搖,也不會釀成全軍崩潰之禍。

“噗呲!”謝再義長刀所向,幾無一合之敵,不少準噶爾部的兵丁還未穿好盔甲,就被砍殺當場,鮮血四濺,鮮血在刀鋒上反射瑩瑩光芒,而準噶爾的兵丁則是發出一聲聲慘叫。

後續的大批漢軍鐵騎踐踏著大營,人馬力量加成之下,蒙古兵丁根本不是對手。

溫春從親兵手中接過長刀,在一眾親兵的扈從下,迎擊上去。

這位漢將,他認識!

謝再義眉頭微皺,目光凌厲,面帶殺機,驅動著胯下的青驄馬,手持大刀,向溫春凌空劈砍而去。

“鐺!”

伴隨著刺耳、尖銳的金鐵交鳴,甚至壓過了戰場上的廝殺聲,謝再義冷哼一聲,掌中長刀向下壓去,而溫春身形晃了晃,面上現出異樣的潮紅,分明有些不是對手。

但仍是奮起勇武,一下盪開。

蒙古番族在兵敗之後,就騎上馬向一側的準噶爾部逃去,而原本向中軍大帳聚集支援的準噶爾部兵馬,則頓時受得衝擊。

“殺!”

賈芳與賈菖兩人領兵在來回衝殺之後,又返身殺回,有意驅趕蒙古番族的兵馬向準噶爾部的大營殺去。

“放箭,不要讓他們接近營門!”多爾濟見得這一幕,心頭大驚,連忙呼喝說道。

但為時已晚,此刻不少兵馬湧向準噶爾部的營寨,越過營門,一下子就衝亂了正在向中軍大營集結的兵丁。

與此同時,南側的和碩特蒙古兵馬,也迎來漢軍的衝擊。

隨著火箭以及弓弩的破空之聲,軍帳帳篷被箭矢攢射而透,正在睡夢中的和碩特蒙古騎士發出一聲聲慘叫,旋即死在夢鄉中。

帳篷以及氈布原就是易燃之物,火箭引燃,大火熊熊燃燒,不少和碩特蒙古的兵馬有的渾身著火,四散而逃。

董遷手持一杆長槍,坐在馬鞍上,身形稍低,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持槍穿刺,不少和碩特蒙古兵丁剛剛出帳就被刺死,身後的親兵揚起明晃晃的馬刀,同樣收割一個個和碩特的蒙古人。

單鳴也在另一側領兵衝殺。

五千兵馬鐵蹄滾滾,踐踏著一頂頂帳篷的大營,不少軍卒在睡夢中就筋骨斷裂,而火箭攢射之下,大團火焰熊熊燃燒。

沒有多久,和碩特蒙古的營盤,在漢軍的鐵騎的席捲下下,也開始迅速崩潰,經過不停穿鑿之後,開始向準噶爾部聚集。

不大一會兒,自營門湧入,將稍稍聚集起來,想要支援中軍的右營也搞成一團亂麻。

至此,準噶爾部左右兩營也陷入一片胡亂之中,兵卒尋找不到將校,將校無法號令軍卒。

而董遷以及賈芳、賈菖兩路兵馬則不再來回穿鑿,而是沿著兵敗的人群向準噶爾部所紮營盤衝擊而去。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