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進得廂房,就是開口說道。

只是,抬眸由見到那少年,面色不由一愣,強自笑了笑,問道:“珩哥兒,你怎麼也在?”

元春盈盈起身,喚道:“媽。”

賈珩點了點頭,道:“二太太,我來接大姐姐前往晉陽長公主府。”

王夫人聞言,皺了皺眉,忙道:“珩哥兒,今日只怕是不成了,大丫頭要隨我一同去她舅舅家。”

賈珩皺了皺眉,問道:“這時候,大姐姐去王家做什麼?”

隱隱有種直覺,王夫人又要給他整點兒新花樣。

王夫人面色變了變,有些不好回答。

元春神色有些不自然,說道:“媽昨個兒說表嫂給我說了一門親事,讓我去舅舅家看看。”

這話說完,一雙秋波流轉的美眸,不錯眼珠地觀瞧著那少年的臉色,見其眉頭緊鎖,面上似有思索,此外倒也看不出旁的喜怒之色流露,一時間,芳心湧出失望來。

賈珩沉吟片刻,將清冷目光投向王夫人,問道:“先前不是和太太說過,大姐姐的親事落在我身上,太太這是信不過我?”

王夫人被那雙銳利藏鋒的目光盯視著,倒也不知為何,竟覺得心頭髮虛,道:“珩哥兒,你不是忙著衙門的公事,一直忙得抽不開身,大丫頭的事兒也不能總是煩擾伱。”

當著元春的面,賈珩也不好疾言厲色,只是皺眉道:“二太太,大姐姐的婚事,我已在籌謀著了,怎麼這般倉促?”

王夫人嘆道:“珩哥兒,你瞧著大大丫頭年紀也不小了,真得耽擱不下去了,你上次不是說藩王不是良配,這次她舅舅手下有個參將,聽說也是年輕俊彥,家中還是大同將門,倒也算上門當戶對。”

賈珩沉聲道:“太太難道不知道,朝廷正在整頓邊鎮之兵,如今大同將門人心惶惶?”

王夫人:“???”

心頭一震,暗道,怎麼有這麼一回事兒?

兄長好像沒說過。

王夫人想了想,笑了笑道:“這家說來也是咱們家的老親,平原侯的蔣家,這位哥兒的父親是大同總兵的蔣子寧,也是平原侯府現襲爵人,只是他是二房,不過現在也因軍功封了參將,想來前程不可限量。”

賈珩瞥了一眼王夫人,冷哼道:“我當是哪一家,原來是平原侯蔣家的二公子。”

他才吩咐著孫紹祖潛回大同,作為臥底,一來監視晉商,二來為偵查大同的將門子弟有無牽涉至與胡虜走私一案,不意王夫人竟好找不找,尋了大同的軍頭兒為親家。

王夫人被少年冷厲目光乜了一眼,心頭就有幾分凜然,尤其那一聲冷哼,似蘊藏著殺意。

不等一旁欲言又止的元春出言,賈珩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以我賈家之女為王家拉攏部將,太太是這個意思吧?”

此言一出,元春玉容倏變,抿了抿櫻唇,藏在衣袖中的纖纖玉手不由攥了攥。

拉攏部將嗎?

舅舅既想讓她拉攏部將,那他呢?

他是不是也……

王夫人面色變幻,惱羞成怒道:“珩哥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這也是為了大丫頭的終身大事著想,她舅舅也是一片好心,怎麼說是拉攏部將?我就納了悶兒,往高了去,我是攀高枝兒,往低了去,就成了拉攏部將,我倒想問問你,究竟給大丫頭找個什麼人家,才合了你的意!”

說到最後,王夫人也爆發起來,她自家的女兒,她做不了主?天下哪有那樣的道理。

“媽,別說了。”見自家母親語氣不善,元春心頭大急,連忙拉過王夫人的胳膊,勸道。

賈珩道:“太太,大姐姐的婚事,我心頭已有打算,斷斷不會委屈了她,大同將門不是良配。”

王夫人卻沒有為這含糊其辭給退步,問道:“不是良配?那我想問問,你看中的良配,又是哪一家?”

賈珩道:“正在找,太太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