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再說元春,拿著手帕捂住嘴,從鹿鳴軒一路小跑到自己所居的院落,神色匆匆回到廂房中,進入裡廂,趴在床上,玉容蒼白,一顆芳心只覺有著說不出的苦痛。

“珩弟他方才瞧見我了,我……我該怎麼辦?”元春秀美玉容上滿是哀慼之色,心頭一時間五味陳雜。

這會兒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羞不自抑的旖旎心思。

少女雖在後宮中長了一些見識,但也的的確確沒有見過方才那等陣仗,哪怕是某種圖冊,也未曾見著蜂蝶採蜜,舌行翻裡。

那等汙穢之地,不論男女,凡是名門閨秀,都不願自甘下賤,唯有青樓娼妓,以色娛人者才有著這一節。

至於男子對女子,更是幾同折辱。

尤其是元春眼中,那少年往日性情剛強難辱,殺伐果斷,如今卻被這般折辱,愈是痛心疾首,難以自持。

“珩弟他……我該怎麼勸他才好,還是說裝做不知道?可他方才明明看見我了,要裝作若無其事?”元春彎彎細眉下的美眸,浮起愁悶之色。

“這等奇恥大辱,珩弟肯定不想讓旁人知道的。”元春玉容怔怔,抿著櫻唇,思忖道。

不提元春的糾結,卻說鹿鳴軒,書房裡廂。

“你……怎麼能?”

“你唔……”

晉陽長公主正要羞惱說些什麼,後半截話兒,就被堵在了喉嚨中。

許久,已是黃昏時分,天穹晚霞絢爛如錦,照落在飛簷斗拱的屋脊,重巒明滅的假山,就連鹿鳴軒之後的湖面也被霞光燃紅,波光粼粼。

軒窗外的道道金色夕光,穿過軒窗,在勾起幃幔的金鉤上反射著金紅交錯的暈光。

綿軟如蠶的麗人,一縷秀髮汗津津地貼在桃紅臉蛋兒上,粉唇瑩光閃爍,緊緊擁著少年,將螓首靠在賈珩胸膛上,那張嬌媚不勝的芙蓉玉面,滿是愜意之色。

嗯,方才的事兒,她就不計較了。

賈珩也將幾日的思念,滿滿傳遞,輕輕摟過晉陽長公主的玉肩,滑若凝脂的觸感在掌指間流溢。

“荔兒,忠順王這兩天可能要拜訪你。”賈珩輕聲道。

在他來長公主府之前,就已得了來自錦衣府曲朗著探事稟告,琪官兒那邊兒有了重大進展,但是賬簿以及罪證並未見著。

晉陽長公主拿著纖纖手指在賈珩心口畫著圈兒,柔聲問道:“他拜訪我做什麼?”

“是東城原來的幾家賭坊,忠順王現在管著內務府,就想順勢接管過來,之前不是一直有著衝突,夏侯和五城兵馬司也時時緝察著。”賈珩掌間豐膩。

晉陽長公主道:“本宮不見他就是了。”

“見見倒無不可,聽他要說什麼。”賈珩道。

“好吧,聽你的。”晉陽長公主膩聲說著,忽而仰起方桃譬李的臉蛋兒,道:“你之前說已有佈置,現在可有進展?”

“差不多快收網了,他現在府裡有我的眼線,你見到他可別說漏嘴了。”賈珩叮囑道。

晉陽長公主“嗯”了一聲,算是應下,說道:“你和本宮說說朝堂的事兒,皇兄還有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賈珩低聲道:“京察以及整頓鹽務的事,皇兄打算讓我去揚州。”

“你……你怎麼也喚皇兄?”晉陽長公主嗔惱說著,反正不知為何,就是覺得羞不自抑。

“你別打岔。”賈珩面色微頓,道:“殿下的去過江南吧?”

“小時候父皇南巡,去過一次,但那時也記不得多少事兒。”晉陽長公主媚意流轉的眸子,見著回憶之色,輕聲道:“說來,本宮在京城也有些呆膩了,想出去走動走動,如果能去金陵也挺好,但是你我……”

兩個人現在見不得光,她去了南方,也不能與他在一起出去遊玩,這般一想,倒也沒什麼意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