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官衙之中庭院中,聽到範舉人之名,劉攸心頭一震,只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湊將過來,正是範舉人。

“劉攸,可還記得範某!”

看著被按翻在地的劉攸,範儀臉上現出一抹快意,沉喝道。

劉攸目中現出一抹震驚,說道:“你…”

範儀冷聲道:“當年,在鄉黨之會上,某家不過與你幾句口角,你就懷恨在心,著人報復。”

“你胡說,不是我!”劉攸一顆心往下沉,但情知利害,就是咬牙不認。

“等到大人訊問,自會查個一清二楚。”範儀恨恨道。

而在這時,賈珩也看向裘良,說道:“裘良,劉攸與三河幫勾結,你若知情由,可速速招來。”

裘良冷笑一聲,說道:“賈大人,裘某不知什麼三河幫,至於劉攸,不過是衙內文吏,他和什麼人來往,裘某如何得知?賈大人,裘某現已革職待參,現在當歸家候旨,賈大人你旨意也宣完了,裘某這就告辭!”

賈珩輕笑一聲,說道:“裘良,你以為一問三不知就能逃脫干係?”

“怎麼,賈大人還要羈押裘某嗎?”裘良緩緩起身,抖了抖官袍上的灰塵,粗獷面容上現出一抹憤恨。

今日之辱,只要他裘良不死,勢必百倍奉還!

“還想回家?”賈珩輕笑一聲,道:“裘良,你現在已被革職,無官無職,現在又牽連至國家應考舉子被毆殘一案中,需要協助調查,來人,將裘大人延請至安靜居所,好生招待著。”

“你,裘某是朝廷命官,武勳之後,沒有天子特旨,爾敢!”裘良面色大變,憤憤說道。

賈珩喚過蔡權,低聲吩附道:“尋間不透光亮的房子,讓他好生待著,不要給他說話,先關他兩天再說。。”

裘良革職之後,就是犯官,誠如其言,沒有旨意,他不能訊問此獠,但並不意味著他不能短期羈押。

先在“小黑屋”裡關幾天緊閉。

蔡權心中雖有狐疑這種方法能不能奏效,但見賈珩神情篤定,壓下心頭疑惑,喚著兩個京營軍卒按著裘良。

裘良目光怨憤地看著賈珩,心頭恨恨道:“賈珩,你給裘某等著!”

左右不過是坐幾天監牢,等他出來,自與這黃口小兒算賬!

蔡權壓著裘良,向著五城兵馬司牢房中行去。

等裘良離去,賈珩目光逡巡過一眾五城兵馬司的衙吏,淡淡說道:“諸位,裘良已被革職、拿問,爾等可以先起來了。”

原本跪著的五城兵馬司將校、文吏都是紛紛起身,又敬又畏地看著那錦衣少年,一些心思活泛的,

目光閃爍,也不知在尋思著什麼。

“將劉攸押入監牢,等會兒,本官要訊問此獠!”賈珩吩咐著,而後看向五城兵馬司的一眾將校,目光在六七個穿著六、七品武官袍服的將校逡巡著。

五城兵馬司凡四個指揮,各管東南西北四城,分設官衙,至於中城則由裘良親自管轄,各設指揮一人,正六品,副指揮各四人,正七品,手下統率著千餘人,故而都著六品武官袍服,與京營千戶品階幾同。

此刻在官衙之中,顯然幾城指揮各在官衙,並沒有來全。

賈珩道:“諸位,本官賈珩,受皇命提點五城兵馬司,查察範舉人被東城幫派毆殘一案,爾等也是五城兵馬司的老人了,若有察知細情者,可向本官稟報,聖上賞罰分明,加官晉爵不在話下。”

大棒之後,就需得給甜棗了。

幾個著武官袍服的指揮都是面面相覷,頗有意動者。

賈珩又問道:“哪位是功曹?可去官廳,將五城兵馬司將校、吏目花名冊取來,本官稍後要點驗吏目、將校。”

因為五司合一,官衙總務由裘良統管,司衙也效仿府衙,簡設一些佐貳之吏,如主簿劉攸,功曹、法曹、倉曹共四人,謂之豪吏,而麾下司吏,典吏,書佐則是低階的文職辦事人員。

這時,一個穿著淺綠色圓領官袍,頭戴黑色烏紗的老者,躬身說道:“大人,卑職孟昌,忝為司衙功曹。”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孟功曹,去將吏目、將校名冊拿來吧。”

之後要提點五城兵馬司,總要對手下之人熟悉一番,至於旁的,倒先不忙,一動不如一靜。

說著,賈珩就先進了官廳,坐在條案後。

不得不說,這裘良在衙內坐值,大多事情都打發給麾下四個副指揮去做。

等功曹孟昌將吏目、將校名單拿來,賈珩翻閱下來,也對五城兵馬司的近況有所瞭解。

陳漢雖沿襲明制,設五城兵馬司,但卻五司合一,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同地方都指揮使,品階定正三品,常以武勳充任,這就埋下了府司相爭的隱患。

而如今的兵馬司中大約六七千人,還有一些不在編制的幫閒,管著偌大的神京城,在治安警備力量上,多少有些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