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似乎全沒有看出他的情緒,接著說道:“孃的母親做場主時,是這般情形;孃親亦是如此,有了我後,爹爹確實從沒有理會過牧場事情。”

“師父在外風流多年,紅顏無數,玩累了找個老實人嫁掉,白得一棟後山大院,似乎也說得過去。”

姜言暗自嘀咕,又突發奇想,說道:“傳聞飛馬牧場和寧道奇關係不淺,莫非就是你外祖母的……”

“我要叫祖母的。”商秀珣輕輕說道:“她老人家確實和寧真人認識,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關係,僅僅就是年輕的時候,有點交情而已。”

姜言挑了下眉,放到後世,自己子女稱呼岳母為祖母,也是件叫人難以接受的事,何況當下?

商秀珣也知道很是過分,連忙解釋道:“但孃親要開明許多,常常對我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將一個滿腹才華的人,束縛在一方天地,地位等同奴婢,她自認是沒這個本事的,所以放任爹爹在外浪蕩,從無怨言。

我小時候總是不高興,爹爹有娘這麼好的女人,還要經常外出,幽會情人。

娘卻勸我道:‘商家女子,容貌家世或許不錯,但耐不住眼界更高,非當世俊傑,不肯屈身。

可這等人物,身邊傾慕他的女子,必定也是極多,有更優秀過商家女子者,也不稀奇,憑什麼就守著一人?風流自是常理。

即便此人肯一心一意,可生子又要隨母姓,形同入贅,但凡有點尊嚴的大丈夫,豈有心甘情願的?

言哥,你也是不願意這樣,對嗎?”

商秀珣轉過頭,問了一句,注視對方雙眼。

姜言毫不猶豫,點點頭道:“當然不願,這和籠中鳥有什麼區別?豈是九天大鵬能為?”

“這就是了,言哥還算開明的。”商秀珣接著道:“所以孃親才對某些女子不屑。

說她們尋覓夫君,要對方一心一意,千依百順,這樣已經極為難得,卻還要名旺才高,甚至家世赫赫,簡直異想天開。

最後若再冠子以母姓,讓人如同入贅,豈不是什麼好事都叫她佔盡?就算是做夢,也不該如此荒唐。

是以她叮囑我,以我這般姿容家世,三者只可選其一。我今選了後面兩個,已經是很是幸運,哪裡還能要求更多?

以後你只要心裡有我,就算去找你之前認識的那幾個紅顏知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若無其事的說完最後一句,其中語氣輕微顫抖,自己都不知道。

話說出口,便要負責。姜言該承諾什麼,能承諾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只下意識摟住對方,一時心亂如麻。

到得最後,才勉強蹦出一句:“珣妹又在胡說,我仇人倒是挺多,哪來的紅顏知己?”

商秀珣幽幽的道:“我認識你,還在你那暄妹和璇妹之後。若說有人插足,當是我才是。

你真的不必遮掩,是我有錯在先,就不能奢求你只愛我一個,只願你心中能永遠給我留下一席之地,心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