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恥!”

幾個老臣看見這一幕,都紛紛羞紅了臉,以寬大的袖袍遮住自己的雙目。

眾人議論紛紛,就連他們身邊的小廝和丫鬟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唐婉耳尖也飛起薄紅,她自詡也不是什麼面皮薄的人,只是如今被人議論的事情,的確也是讓她有些掛不住臉面,只是從那些閒言碎語,她倒是還能聽見幾句關於正事的。

“鎮北王如今真的是被這王妃勾了魂,如此冤枉的事情,竟也不多做辯解,轉身就帶著王妃離開。”

“你是眼睛瞎了嗎,王爺哪裡是沒有辯解,分明只是為王妃辯解了一二,便不再管了!我如今瞧著,倒像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們說的聲音倒是不大。

可唐婉聽在耳裡,卻是聽出了第二層的意思。

封北寒張口閉口的調侃自己,說不定,只是為了拿自己這‘美人’當幌子,他便能順理成章的從這想要謀權篡位的流言蜚語裡掙脫出來。

想及此處,唐婉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神色也恢復如常。

“婉兒?”

封北寒像是注意到她的異樣,以指腹為她擦拭過嘴角的猩紅,藉著兩人靠近的距離,又道,“你都火燒庫房了,叫本王借你這美人,度一下流言蜚語,又何妨?”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

唐婉沒想到,他竟然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一時有些尷尬,不過聽封北寒說的話也有道理。

他們二人,如今可不就是你幫幫我,我幫幫你麼。

互為藉口,倒也是個不錯的關係。

“王爺。”李修滿突然從前面走了出來,面色凝重,“皇上下了責罰,季月寒和樂詩嫻二人回去都要抄經,如今在獵場之中,更不能胡亂走動……只是,皇上突然罰了李沐清和季月寒的母親,事情倒是鬧得有些大了。”

竟然還懲罰了李沐清?

唐婉一驚,可心底很快就平復下來。

本來這件事情,她自證清白倒也算了。

偏偏季月寒要將這件事情扯到什麼祥瑞、謀權篡位的頭上,也不怪封馳面上不懲處二人,私下卻對李沐清和季月寒的母親動手了。

自作孽,不可活。

唐婉眼底並無半分憐憫,反而見封北寒糾結的神色,下意識以為他在為了樂詩嫻的事情而擔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爺自去處理詩嫻妹妹和李軍師的事情吧,我自己可以回去休息的。”

“不去。”

封北寒倒是沒有放手,反而是深深看了李修滿一眼,“自作孽,不可活。詩嫻驕縱慣了,如今也該叫李沐清吃一塹長一智,看他日後還敢不敢繼續獨寵這個妹妹。”

李修滿蹙眉:“可詩嫻畢竟並無官職,身份……”

“婉兒都叫她一聲妹妹,已然是給了她一份身份。”

封北寒只留下這一句話,便抱著唐婉折返回去。

李修滿站在原地良久,最終只是長嘆了一聲:“王爺苦心,只怕詩嫻是無法體會到的。”

封北寒是想借著這個身份,提醒樂詩嫻如今自己的立場,更是要點醒她,不可對著唐婉下手,不然終歸是害人害己,無法挽回。

這一點弦外之音,唐婉都聽得出來。

不過她靠在封北寒的懷裡,抬頭就能看到男人冷峻刀削一般銳利的五官,心中莫名的安心。

封北寒,幫了自己和弟弟那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