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唐婉長舒一口氣,手臂上的傷口仍源源不斷的流血,她渾然不在意,而是將被血浸泡的珍珠粉攪拌均勻,再將那顆完整的珍珠安置於其中,以絲帕遮蓋,綁好。

血腥味瀰漫。

唐婉蹙眉,此時才慢騰騰的給自己手臂止血,緊閉門窗,回身到榻上,眼一閉就沉沉睡去。

許久不用邪術,手藝生疏,血裡的靈力倒是精純了不少。

翌日清晨,唐婉特意找了藉口將人遣走,看著上面的絲帕已經鮮紅如血,揭開一看,裡面的染血珍珠粉已經沒了蹤跡,唯有那顆圓潤的珍珠如有呼吸,深深淺淺的泛著粉光。

“再有一道,便差不多了……”

唐婉伸展四肢,重新落座,專注於桌案上的各類器具。

唐婉忙活了整整九日。

其中七日寒發作的兩日,唐婉倒是將信將疑的放了封北寒進來,讓他幫著自己解毒。

封北寒的確幫了忙,可翌日清晨,卻不耐的摁著她在床榻上,狠狠討了些好處,逼得唐婉差點兒急眼,封北寒才笑著放了她。

唐婉無奈。

看來自己想要毒發時輕鬆一點,還得給封北寒付出一點代價。

……

日子一分一秒的過去。

其間太后的壽辰,唐婉借病不出,但還是將厚禮奉上,更親自抄了兩卷血經奉上,算是禮數週全。

等到秋獵當日,封北寒才見到唐婉,唐婉一身鸞青紗做的衫裙,深淺不一的紫襯的她膚白勝雪,踏來時,腳邊如有紫浪翻卷,倒像是那不染凡塵的仙子。

封北寒眸光漸深,待她靠近,方才見她雙頰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消失無蹤,眼下更是有淡淡的烏青。

唐婉撩開車簾,見車中放著不少軟枕軟墊,倒是符合她最近懶散的性子,自顧自的陷了進去。

封北寒也跟著進了馬車,懶懶靠在她的身側。

唐婉縮了縮身子:“王爺為何不縱馬?”

“累。”封北寒將她給撈到懷中,嗅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草藥味,悶悶道,“跑什麼,本王還能吃了你不成。”

唐婉淡淡橫了他一眼,倒是沒拒絕封北寒的擁抱。

都快習慣封北寒的存在了。

秋獵聲勢浩大,以皇帝為首的馬車緩緩駛出京城,背後多是華貴馬車,侍衛隨從數千,徑直從京城的長街正中而過,引來多方注目。

一路上無人叨擾,也是難得自在。

唐婉靠在馬車裡醒了睡,睡了醒,等來到獵場時,天邊已經黑了,銀月如鉤,零落著幾顆星子,耳邊不再是京城裡的人聲熱鬧,而是鳥蟲鳴叫,伴隨著草木梭梭之聲。

唐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同封北寒並肩下了馬車。

侍衛們正在安營紮寨,李修滿便道:“這山嶽獵場前面是一片開闊草地,而後是山林,便是狩獵之地,但在我們安營紮寨的地方,四周環林,林中還有溪流山巒,王爺和王妃閒來無事,倒是可以先去四周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