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離開學士府,回去王府。

她本想著走這一趟疲累無比,準備午後小憩,方脫了外衫,撩開床幔。

竟是直接被一條手臂給拉了進去,驚了她一跳:“王爺……”

“你這裡的床榻更軟和。”

封北寒扯了個理由,目光卻描摹過她眼角眉梢,未見半分不快,才重新撂下床幔,“休息片刻,明日還叫你去華裳閣挑幾件秋獵所穿的衣裳。”

唐婉莫名的放鬆下來,似乎他們二人倒真像是情意濃濃,半闔著眼,睡意湧上頭:“都聽王爺吩咐。”

……

秋獵在即,太子封琮獻策於皇上,流水一樣的賞賜入了太子府,朝野上下的官員都恨不得踏破太子府的門檻。

唐婉聽到這個訊息,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壓迫感,反而是因為閒來無事,日日被封北寒叫到書房中。

名曰伺候筆墨,實則大多時候,唐婉都只是斜倚在窗邊,手裡捧著些書卷品讀,喝些花茶,吃些糕點,實在是閒散的厲害。

“王爺,皇上將秋獵之事全權交託給了太子。”李修滿匆匆入內。

“意料之中。”

封北寒隨口應答,手下不停,只問,“各國使臣大都到了驛站,夏國使臣怎的遲遲未到?”

聽到夏國兩個字,唐婉這才抬眸看來。

“夏國使臣途中換了人,故而耽擱了。不過看這日子,這兩日夏國使臣應該也能到京城了。”

李修滿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侍從來報:“夏國使臣登門拜訪。”

唐婉和封北寒同時眯起了眼睛。

夏國使臣來到天啟,第一時間不去驛站,進宮面聖,反而跑到他們鎮北王府裡來做什麼?

“請人進來。”

封北寒說道,邊隨意的將嶗山縣的事情跟唐婉講了一通,看著唐婉假裝明白的神色,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夏國之人去嶗山縣的事情,皇帝並不相信,可夏國人卻知曉此事,天啟和夏國如關係緊張,此事不適合鬧大,我們小心即可。”

唐婉瞭然,封北寒的意思,是先搞清楚為什麼夏國人來到天啟,第一時間是先來鎮北王府,而不是皇宮。

不過一會兒,夏國使臣登門,為首是一個鷹鉤鼻的男人,身量高高,眉眼卻是溫和,進門竟先看了唐婉一眼,復而才向封北寒行禮。

“在下單雅圖,拜見鎮北王、鎮北王妃!”

“起身吧。”

封北寒頭也不抬,只以拳抵唇,輕咳幾聲,“不知夏國使臣,到本王府中來所為何事?”

“只是謝過王爺,不將涼城見夏國人之事告知天啟皇帝,為兩國邦交情誼,單雅圖特意帶東西來謝謝……日後,這等事情絕不會再次發生。”

單雅圖說完,稍稍一揚手,身後便有人送來不少夏國的玩意兒。

只是……

送來的大多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甚至還有些女子的梳妝鏡和妝奩。

唐婉愈發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就算真的是為了兩國邦交,為了兩國沒有撕破臉皮而感恩,這禮怎麼也不該送給封北寒,而應該直接去跟皇帝私下交談才對。

可沒等詢問,單雅圖又自顧自的開口,目光卻死死盯在唐婉的臉上:“東西已經送到,我的使命已經達成,也是該回去驛館,等待天啟皇帝傳喚了。”

語畢,單雅圖不等封北寒和唐婉兩人開口,帶著人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