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們面面相覷。

他們本是來押送嫌疑人入府審問的,可沒想到她如此泰然自若,便只推搡了兩下:“絮絮叨叨些什麼,快走!”

唐婉來到了周校尉暫居的府中。

府中上下都是一片愁雲慘淡的模樣,安靜的好像是府邸的主人已經死去,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緊貼著牆壁站立。

而她則被官兵們一路帶到了周校尉的床前。

角落裡的血腥還未清理乾淨,整個房間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唐婉掩鼻:“難道你們沒請大夫給周校尉醫治嗎?”

“若是能查出病症,便也無需找是誰下毒的了!”

背後的官兵怒斥了一聲,一把拽住了唐婉的衣領子,“若是你昨日下毒,現在就快快將解藥交出來,不然要了你的一條狗命!”

唐婉雙腳離地,窒息感一下湧上來,逼得她臉頰泛紅。

官兵見威脅的差不多,陡然將她推開,未曾注意到唐婉眼底的一層泛起的寒意。

唐婉踉蹌了兩步,咳嗽幾聲:“昨日同桌吃飯的,又不止我與周校尉兩人。說來我不過只是個鏢局的少東家,和兩位大人都無冤無仇,為何要下毒。”

“你什麼意思?”

“你們怎麼不懷疑李軍師?”

唐婉直言,又摸了摸自己發疼的脖子,從懷裡取出一包銀針來,走到床沿,被人阻攔,也只是冷笑,“我好歹也算是個懂醫術的大夫,雖然我沒這病的解藥,但總能替他看上一看吧。”

官兵們自然打聽過她的來歷。

八方鏢局的少東家,平日裡不喜武,只鑽研文法,甚少出門,的確是個懂醫術的人,只是這醫術好不好,就另當別論。

且若真的是她昨日下毒,今日早該跑了,何必繼續留著,還順道跟著他們過來。這也是官兵們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押送入獄的原因。

官兵瞭然的讓開。

唐婉上前為其診治,蹙眉:“這毒,好像只是灼燒五臟六腑,疼痛難忍,請官爺拿來筆墨紙硯,容我寫一帖藥,瞧瞧能不能治。”

“給她準備。”為首的官兵眼睛一亮。

唐婉洋洋灑灑寫下一張藥方。

官兵只看了一眼,眉間霎時擰了個疙瘩:“其他藥材倒好找,可這天山雪蓮和烏寒草,乃是價值連城,怕是這嶗山縣……”

“我是醫者,是負責治病救人,你們若尋不來藥材,我治病亦是徒然。”

唐婉緩緩站起身來,“說來我還未吃東西,餓得慌,你們去尋藥材熬藥的時候,給我準備點吃的吧。”

“你!”

這人到底是來做階下囚的,還是來當貴客的!

為首的官兵怒火中燒,可身邊的人扒拉著他:“小不忍則亂大謀,好歹這位少東家能寫得出藥方,之前幾位大夫可都說藥石無醫……若周校尉真出了什麼事情,京城的周家難道還能容我們活著嗎!”

“罷了,去買!”

為首的官兵憤憤將藥方子扔了下去。

唐婉則心安理得的在府中吃了兩餐珍饈美味,和前三日風餐露宿比起來,好了許多,可謂是吃飽喝足。

官兵們花了千兩銀子才將東西搞到手。

唐婉見狀:“我來熬藥吧,你們幾個粗手笨腳的,弄出亂子可怎麼是好?”

“看著她。”

官兵們留了兩個盯著她。

唐婉只是淺淺一笑,將門嚴絲密合的關上,一縷幽香散出。

兩個官兵雙眼漸漸迷離。

唐婉大大方方的將烏寒草和天山雪蓮收入自己囊中,只將便宜的藥材送進藥罐子裡,又加了不少黃連:“誰叫你手下推搡我,推搡兩下,兩件千兩藥材,也不虧你的。”

做完這一切,她將門窗重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