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沉浸在須臾觀滄海的激動之中,當然也可能是沉浸在自己的雕像被人搞搞捧起的喜悅之中,畢竟這種流亡神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得到過人們的信仰和崇拜了。

“你為啥不開心?這明明超開心的。”

在小姑娘離開之後,大黃好奇的看著低著頭默默工作的張哥:“不應該啊。”

“習以為常。”張哥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你真是古板。”

張哥捏起大黃的後脖頸:“你也經歷過歷史的起起伏伏,你真的會因為滄海桑田而高興麼?”

“我一流浪的,哪有什麼滄海桑田?”

哦……張哥懂了,她過去的幾千年都不斷從一個地方流浪到另外一個地方,對她來說這個世界常看常新,她本身就是歷史的一部分,根本體會不到那種感覺。

“好呀。”張哥拍了拍大黃:“走吧,帶你從頭體驗一把。”

說完,張哥伸手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接著外頭的風光陡然變化,就像是進入了黑洞一樣,變成了一片五光十色,等到外頭的光景不再變化時,只見原本的高樓大廈變成一片片低矮的茅草屋。

這時一個孩童推開門將一把貝殼放在櫃檯上:“師父讓我來兌酒。”

張哥默默收下了貝殼,然後拿出一個陶罐從裡頭倒出了渾濁的酒水進了孩童的葫蘆裡,在等待的時候,那孩童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大黃:“這是何物?倒是未曾見過。”

“你姑奶奶是貓。”

“呀,這小怪物竟會說話!”那孩童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要叫我師父來見見,讓他將你寫入那山海異聞錄中去。”

大黃一愣轉頭看向張哥:“這啥?”

張哥沒說話,而那孩童拎著酒葫蘆跑了,過了一會兒他牽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那年輕人很禮貌的朝張哥點了點頭:“先生勿怪。清靈這孩子玩心重了一些。”

“不怪。”張哥搖了搖頭。

“哇!清靈子!!!”大黃跳了起來,然後嗖的一聲化作了人形,蹦到了小清靈子的面前,蹲下身子盤起了他的小臉蛋:“哇!盤到了清靈子,可太棒了。”

看到大黃的變化,清靈子的師父也並沒有太多的震驚,只是站在那與張哥攀談了起來:“先生雖然讓眾人以為你一貫在此,但您牆上那副山河社稷圖卻實在是眼熟,敢問先生是?”

張哥擺了擺手:“過客。”

“多謝先生解惑。”那年輕人側目看向大黃,倒是輕笑了一聲:“清靈,莫要抗拒,這位女子是神仙之人,能青睞與你是你的福氣。”

這會兒的小清靈眼神躲躲藏藏,完全不像是未來那個大魔頭,大黃玩的可高興了。

等到師父帶著清靈子離開的時候,大黃還倚靠著門框看了許久才回頭對張哥說道:“清靈子小時候可真可愛啊。”

張哥指了指外頭:“這便是上古先民時代,嚴格算起來是夏啟年。也就是塗山獼的表哥,姒啟。”

“對對對,那個小土豆就是夏啟的表弟來著!哇哦,我能感受到歷史的厚重了,曾經的神話變成了具象的人物之後,一下子就串聯了起來。”

張哥點了點頭,但他突然加速了時間,外頭晝夜瘋狂交替,再等門被推開時,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雖然身穿粗麻衣裳,但面容俊朗,陽光自信,雙眉之間天眼已經隱隱有開啟的趨勢了,但卻行動如風,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戾氣。

“先生,師父又讓我來打酒。”

清靈子說話時一直斜眼看著旁邊蹲著的大黃,生怕她突然又變成個娘們過來搓自己的臉,而大黃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直接變成了那個美豔動人的模樣,繞著清靈子轉了好幾圈:“哇,小清靈長這麼大了,來來來,來讓姐姐摸摸。”

“仙子姐姐,清靈乃是修行之人……”

說完他拎起酒壺紅著臉就逃跑了,這時候的清靈子真的可以代表人世間的一切美好,青春、盪漾、羞澀等等的美好的詞彙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而他離開沒多久,一個浪蕩的少年就跟著過來了,他環顧四周拿出一把貝殼:“給我也來一壺酒。”

“這逼不會是馬踏花吧?”

“喲?小娘子,你知道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