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盯著餘子清看了半晌,暗暗鬆了口氣。

國運、運勢,一向是玄之又玄,只可意會,不可觸控。

很多宗門修士,很多家族,都只願意閉門潛修,不願意牽扯到神朝,就有其中的原因。

尤其是神朝國運,眾生氣運糾纏,紅塵八千丈,最是能牽動人心絃,被其拖入其中,最終前路迷濛,走火入魔者,那可不在少數。

走火入魔,也分很多情況的,若是魔念還好說。

可若是那種自己都看不到前路在哪,失去方向的傢伙,可比入魔還要悽慘的多。

入魔,若是不嚴重的話,哪怕在餓鬼出現之前,雖然特別麻煩,起碼還是有控制的辦法,只要控制住,也有人最終戰勝的魔念,將其驅逐滅殺。

雖然這數量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只要是做到這一點的,每一個都是能在歷史之中留名的狠角色。

而這種全靠自己的方法,在餓鬼出現之前,就是最好的方法,只是致死率高到可以約等於百分之百而已。

老羊不怕餘子清入魔,入魔對餘子清來說,是家常便飯,爆發的一種常規手段而已。

他怕的是餘子清,迷失了方向,那才是真正的走火入魔,誰也救不了他。

如今看到餘子清的認知還非常清醒,手握十幾個大印,還能說出讓大兌萬劫不復這種話,那就一定沒問題了,還是原來的餘子清。

“施家暫時不用管,可以透過他們,來追尋一下其身後的人。

我曾經猜測過,吳院首來這裡,是為了獲得大兌的封印之法。

因為那傢伙的劫難快到了,我認為他渡不過。

當時我其實沒有什麼證據,只是為了誅他的心,亂其分寸。

那時候我也納悶,他進入這裡,難道是為了帶走這裡的九階,亦或者是拿走什麼寶物。

如今看來,我信口胡謅,恐怕正中他死穴了。

他進入這裡,若是跟這裡的郡守交談,以這個郡守的德行,只要能離開這裡,他必定敢借大兌的神朝之力,幫吳院首做一件事。”

“未必就是助其渡劫。”餘子清立刻搖了搖頭。

“怎麼說?”老羊心神一跳。

“安史之書裡,是封印的災難不錯,可是隨著我在丁卯紀年末期,見得多了,我便知道,那並非只能封印災難。

只不過是因為大兌強盛時期,法度森嚴,這封印的災難,就必須得是災難。

如果不然,只需進去看一眼,真相如何,一目瞭然。

到時候,施展封印的人,不但會死的悽慘,連身後名都會遺臭萬年。

你看看腳下這個封印,還覺得他是在封印災難麼?”

老羊心裡一沉,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若是大兌的神朝封印,不只是能封印對大兌來說,是災難的東西。

這種東西,必定會被濫用,而且到了丁卯紀年末期,其實就已經被濫用了。

你猜這裡的這個郡守,若是脫離了封印,手執郡守大印,又是官定的郡守之職,還會大兌的封印術。

在大兌已經消失的情況下,他就算是出去了,也只能投靠吳院首。

到時候讓他幫忙渡劫,他就得幫。

再讓他做別的什麼,他也得做。

縱然是做了,有什麼代價,消耗的也是大兌的國運,對其他人來說,並無損失。

一些關鍵的地方,大兌的封印,的確好用,可以有一絲喘息之機,有慢慢思索,做足準備的時間。

大兌歸來不歸來,他們都已經得到了一部分他們想要的東西了。

而代價,卻需要大兌去承受。

這種好事,你說,誰不願意幹?

之前在墓鬼洞天,出動了三個九階,我覺得一點都不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