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榮是個會來事兒的,不但拍了太子馬屁,還提起了盧美人,“殿下,小女進宮也有一段時日了,不知她在東宮住得還習慣嗎?”

裴玄凌:“挺好的。”

“那就好。”盧大榮面上帶著笑,開始幫女兒邀寵,“小女年紀小,性子天真爛漫,有勞太子殿下多多關照......”

裴玄凌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這個盧大榮,這才升官多久,就開始幫盧美人邀寵,試圖管東宮後院之事,一點都不知分寸。

裴玄凌:“孤除了聽說盧大人立了功勞,還發現盧大人畫的兵器圖稿與孤手中的某張圖稿極為相似。”

聞言,盧大榮心中一驚,想到他那張圖稿是女兒給她的。

不過,他很快就緩和了心中情緒,隨即厚顏無恥地說:“想必是有人在哪偷偷見過下官的圖稿,便抄襲了下官的畫,剽竊了下官的勞動成果!”

“可是在你公佈兵器圖稿前,蔣勇捷早就從西部將這圖稿透過信件傳到了東宮,只是孤忙著修水渠,暫時沒來得及稟報父皇,結果等孤修完水渠,發現圖稿丟了。”

“接著就發現有人頂替了蔣勇捷的功名,而此人正是盧大人你。”說到這,裴玄凌面色一沉,“盧大人啊盧大人,你才是剽竊他人勞動成果的那個人!”

太子都這麼說了,盧大榮暗叫不好,忙替自個辯解,“太子殿下,不就是一張兵器圖稿,就說是剽竊,未免過於言重了。”

“反正屆時兵器製成了,不都是為了東梁國,為了邊關將士麼?至於那兵器圖稿是誰交出來的,誰頂了這個功名,不都一個樣?”

裴玄凌:“既然盧大人覺得都一樣,那你自個去同父皇說,就說是你無意撿的圖稿,找不到失主,又覺得那圖稿上的兵器對工部有用,並頂了那功名,爭取從輕發落。”

此事牽扯到蔣良娣,所以他不想鬧大了,以免把盧美人在詩月閣撿到圖稿的事兒捅了出來。

上次康王說農具圖稿是蔣良娣畫的,父皇心中本就存疑。

這次如果鬧大了,於蔣良娣和蔣家都不利。

“殿下,皇上都已經讓工部開始打造新型兵器,還升了我的官職,這個時候,我若說那功名是撿來的,豈不是會引起皇上大怒?”

盧大榮還勸道:“甭管下官,還是蔣勇捷,不都是東宮外戚,您身為東宮太子,誰頂了這功名對您來說都是一樣的。”

裴玄凌:“如此說來,你是不願意同父皇老實交代了?”

“不是下官不同意,而是這朝堂之事,豈能如同兒戲?”盧大榮滿臉寫著不願意,“再說了,如今誰人不知蔣良娣是東宮最受寵的妃嬪。”

“即便我說那兵器圖稿是蔣勇捷畫的,旁人說不定還以為您為了寵妃,把下官的功勞讓給了蔣勇捷呢!”

裴玄凌眯緊眼眸,沒再同盧大榮廢話,只擺擺手讓其退下。

一看太子這無可奈何的樣子,盧大榮就知道太子也拿他沒法子。

“下官告退。”盧大榮行禮退下。

呵,虧他還以為太子請他喝茶,是誇他研究出新型兵器圖稿呢!

結果就是為了讓他把這功名讓給蔣勇捷?

反正那圖稿是他先交出來的,功名他也已經頂替了。

太子又沒有證據表明那圖稿是蔣勇捷的,他才不會在皇上面前主動認罪。

一旦認罪,不管他說得再無辜,恐怕也會降職,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了。

所以,傻子才會去認罪!

待盧大榮離開後,裴玄凌靠坐在太師椅上,閉目沉思。

盧大榮交給父皇的那張兵器圖稿,如今已在工部的鐵匠坊,他也已經瞧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