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聲音不小,今天衛生所又沒有什麼患者,除去不用坐班的另外三個醫學生外,餘下十二名醫護人員都已經到齊了。

聽見徐月這話,大家驚訝了一瞬,立馬聚集過來,熱情的看著顧大夫,反倒把顧大夫看得渾身發毛。

原因有二,一是現在圍在他身前的全是年輕女子,獨獨就他一個男人。

二是,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虛,感覺自己無法承擔這麼大一個衛生所。

因為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是那麼的有吸引力,又那麼的匪夷所思!

然而徐月卻沒有這樣放過他,顧大夫愣是強撐著,當著這麼多醫護人員的面說了幾句話,這才退下場來,去看那父子倆拿的降壓藥到底是什麼藥。

他原以為是一幅幅包好的草藥,沒想到,居然就只是一小片紙,包著兩粒指甲蓋不到的白色藥片。

“這是什麼藥?”他從醫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長這樣的藥。

徐月笑著說:“西藥。”

“不過存量不多了,只能救救急。”

徐月說的這是實話,雖然她後續還可以同科技樹兌換各種藥品的原材料,但本土既然有同樣藥效的草藥,那就沒必要浪費她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能量果去兌換。

除非,到了草藥也無法解決的時候。

顧大夫聽見徐月這麼說,雖然不知道她口中那些西藥到底是什麼,但也明白徐月找自己來是為什麼了。

徐家莊衛生所裡只有一套理論,但並沒有能夠將這些理論付諸實踐的材料。

所以,她需要他將這裡面的那些東西轉換成可實現的草藥配方,或者說,兩者互相取長補短,使得醫術更加精進。

這確實是個令人心情激動的事,顧大夫回想起自己剛剛再實驗室內看到的圖紙,只恨不得現在就待在實驗室,翻看那裡面的醫書。

可惜,天色漸晚,心裡再怎麼惦記,也只能等明天了。

徐月把顧大夫安排到他的住處,又囑咐他有事可以讓人來找自己商量,便在徐二孃大喊著“吃飯啦!”的呼喚聲中,往家中大宅走去。

在半路上,遇到一群瘋跑的孩子,由一名年輕的小護士帶著,大冷的天一個個跑得滿頭是汗,哈出的呼吸飄散在冷空氣中,凝成一團團白霧。

但孩子們卻笑得很開心,似乎是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女護士當母雞,護著一幫小蘿蔔頭,而剛剛學會走路,還沒走穩的趙阿斗則當老鷹,跌跌撞撞的追著小雞們。

他神情專注,和嘻嘻哈哈的小雞們不同,粉糰子一樣的小臉上做出兇橫的模樣,努力扮演老鷹這個角色。

孩子們瘋跑著,根本沒注意到路過的徐月兄妹,趙阿斗就這般毫無防備的,直接斜撞進徐月懷裡。

徐月只覺得一顆小炮彈撞上來,頂得她腰生疼。

不過當先叫痛的卻是趙阿斗,小傢伙“哎喲!”一聲,一屁股摔到她腳下,渾圓的小屁股一下子坐住了她的腳背。

徐月眼看著他漸漸皺起眉頭,小嘴癟了起來——要哭了?

“呲溜”一下,小傢伙靈活的用兩手撐地站了起來,一轉身,見是徐月,當即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奶聲奶氣的喊:“姊姊~”

扮演母雞的護士也反應過來,喝住嬉鬧的孩子們,跑上來將趙阿斗帶到身前,一邊檢查他的情況,一邊抱歉的問徐月:

“三小姐您沒事吧?”

徐月搖搖頭,朝趙阿斗招招手,小傢伙立馬巴巴跑到她身前,仰頭望著她,一副親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