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月這麼說,顧大夫這才將信將疑的跟著她離開實驗室,臨走前,還不忘再瞅一眼那個把他嚇一跳的骷髏人。

依依不捨的。

徐月無奈搖了搖頭,但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顧大夫還是很開明的。

三人先到衛生所問診大廳,由於人數人手不多,衛生所並沒有如後世那般細分出各個診室,高階班的醫科生們就坐在大廳的桌椅後看診。

前來看病的人也不多,倒是莊內五歲以下還不能進學堂的小孩基本都在這了。

從莊內年輕女孩中選拔出來的護士們還要兼職看孩子,不過是收費的,孩子的爹媽會給她們一些看護費。

具體如何看護徐月其實也不清楚,但她現在需要做的是決策,這些細節問題都交給護士長來安排,看大傢伙都沒有別的聲音傳出來,就說明護士長已經安排妥當,護士們都覺得條件可以。

徐月告訴顧大夫,在衛生所裡,有一套單獨的舉報路線,醫護人員和患者如果覺得衛生所的情況需要改進,或者是受到了差別對待,苛責對待,都可以寫意見同上面反應。

監督員們收到反饋意見後,會先暗中進行調查,一旦確定情況屬實,就會移交到部曲營那邊,讓他們過來把人帶走,按照情況惡劣程度進行處罰。

顧大夫聽得連連點頭,覺得這規矩甚好。

當然,他也聽得出來,徐月這是在告訴自己,他擁有一定特權,但同時他不能濫用職權去做違反衛生所規定的事。

比如為了自己個人研究而以職權壓人,逼迫他人為自己去做違禁的那些實驗。

或者是,以大欺小,貪汙、中飽私囊、公品私用等。

這一切都有條例可循,就用白底黑字貼在衛生所的牆壁上,隨處都能看到。

這又是讓顧大夫驚訝的一點,他發現,徐家莊前來看病的莊民們,居然都識得牆上這些大字,並且還能通順的讀出來。

湊到宣傳報上看了下,原來這些字和剛剛徐月給他的那份一樣,有字還有那什麼拼音。

徐月說:“有些生僻字大家不認識,但可以透過拼音拼讀出來。”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大廳的問診臺前,一共三個問診臺,上面立著一個木牌,詳細寫了問診醫生的名字、年齡、性別。

這會兒只有兩個莊民在這,是一個年輕人帶著年老的父親過來看病。

給他看病的人是一個叫鄭三好的女孩,年紀才14歲,長髮打成一根長辮子盤在腦後,一點亂髮都要梳得平平整整,端是利落。

她脖子上掛著一個黑色的長線,長線末端是一塊銀色的圓形金屬,白色的外袍胸前有兩個大口袋,裡面放著一個本子和幾隻炭筆。

瞧見徐月到來,小姑娘只是衝三人點點頭,便專注於桌前的病人,一邊熟練掏出本子和炭筆,一邊問他的基本情況。

顧大夫很好奇這小姑娘會在本子上寫些什麼,看了徐月一眼,見她頷首,立馬輕手輕腳走到小姑娘身後。

鄭三好還以為是徐月要來臨時抽查,更加不敢分神,認真在筆記本上記錄下患者的各項基本情況,好留作檔案。

苦於不認得簡體字,顧大夫只能半猜半蒙的讀個大概,知道本子上記錄的是患者的年紀、姓名、病情歷史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