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特意安排玉柱來協助嵩祝,明擺著,是對嵩祝的不滿。

嵩祝也是老官僚了。

老皇帝的囑咐,他不敢硬頂,卻惦記著,以拖待變。

反正吧,以儲君之禮迎接老十四的話,絕對不能從嵩祝的嘴巴里說出去。

早十餘年前,玉柱還沒考中案首的時候,他就和老十四結成了仇家。

現在,玉柱更不可能替老十四張目了。

見嵩祝無言以對,玉柱索性只品茗,不說話。

當官要當副的好處,也就充分體現了出來。

嵩祝是主持大局的中堂,玉柱不過是從旁協助而已,怎麼吩咐怎麼做即可!

實際上,嵩祝也知道,玉柱很難纏,他早就想好了脫身的妙策,只是需要玉柱的配合罷了。

“玔卿吶,你我豈知親王之禮是何禮?”嵩祝此言大有玄機。

玉柱立時來了精神,目光炯炯的瞪著嵩祝。

嵩祝也已經看明白了,他不先表態,玉柱肯定不可能跟著表態。

“宗室之中,以莊王的地位最是崇高,玔卿你也是知道的吧?”嵩祝這麼一說,顯然是想把莊親王拉下水,當替死鬼。

玉柱略微一想,嘿嘿,莊王若是倒黴了,是嵩祝乾的,二郡主應該不會怨恨到他的頭上吧?

嵩祝被迫暴露了真實的想法之後,玉柱依舊只品茗,不說話。

嘿嘿,談條件嘛,嵩祝先出了牌,也就輸了一半,玉柱有啥可急的?

見玉柱始終不肯吭聲,嵩祝想了想,只得條件加碼了。

“山西巡撫出了缺……”嵩祝故意只說了半截話,等著玉柱的回應。

玉柱一聽就懂,他夾袋裡的骨幹成員,最接近這個位置的人,只能是一手提拔起來的侍郎楊森。

“嗯,莊王德高望重,深孚眾望,必堪大任!”玉柱拿到了合適的好處,很自然的鬆了口。

望著氣定神閒的玉柱,嵩祝心想,換個人,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別看嵩祝是首席滿洲大學士,他擬的奏摺,都要經過內相玉柱之手。

若不是玉柱確實有能力掣肘,嵩祝怎麼可能捨得拿出山西巡撫作為交易籌碼呢?

眾所周知,山西的土老財特別多。在山西的地界上,家裡藏銀過百萬兩的大晉商,少說也有百餘家。

當一任山西巡撫,只撈回七、八十萬兩紋銀,都算是沒怎麼貪的清官了。

嵩祝惟恐生變,趁著玉柱就在身邊的好時機,親筆擬了份奏稿。

玉柱接過奏稿,定神一看,好傢伙,嵩祝不愧是飽學宰相,奏稿裡,可謂是字字珠璣。

按照嵩祝的說法,莊王若是不親自出馬,全面負責接待老十四,那真就是對老十四最大的不尊重啊!

嵩祝重新謄抄了一遍,並簽字畫押之後,輕輕的將摺子推到了玉柱的面前。

玉柱微微一笑,提筆在手,在摺子的末尾,添上了四個字:臣兒附議,並簽下了他自己的名字,鈐了小印。

嵩祝拿到聯名奏摺的同時,信口問玉柱:“你就這麼信得過我?”

言外之意是,我若毀約了,當如何?

玉柱撇嘴一笑,淡淡的說:“老中堂,你又不可能毀約,我何怕之有?”

底氣十足,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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