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弟,我這人是個爽快人,咱們也都別藏著掖著了,既往不咎如何?”

“哈哈,柱弟,我沒故意晾著你,挺奇怪的吧?”老十四走過來,很親熱的拉著玉柱的手臂,笑道,“方才,我又研究了一下天山的胡圖斯山口之戰,可謂是經典中的經典啊。”

“上次,我輕敵冒進,被困於鎮遠城附近。若不是你攻破了胡圖斯山口這個天塹,我只怕有全軍覆沒之危……”老十四拉著玉柱站到了輿圖的邊上,開始分析上次作戰的得失。

玉柱望著滔滔不絕的老十四,心說,這是莽夫轉性了麼?

在玉柱的固有印象裡,老十四其實是個被慣壞了的大孩子,非常之任性和驕縱。

但是,今天的老十四,表現令人十分驚豔。

玉柱暗暗點頭不已,只要老十四不當面撕破臉皮,他也樂得裝糊塗。

結果,玉柱指揮的幾次作戰,均獲得了老十四極高的評價。

中午,老十四命人叫來一桌子致美樓的席面,拉著玉柱推杯換盞,一直喝到下衙之時,這才盡興而散。

客觀的說,老十四現在的表現,極大的重新整理了玉柱對他的固有印象。

回府後,玉柱和周荃商議了許久。最終認定,恐怕是老皇帝私下裡,對老十四有所暗示吧?

只有這一個解釋,才能將老十四的驚人變化,說得比較清楚。

未來之儲君,心胸方面,就算是裝,也要裝出大度的樣子。

玉柱和老十四之間,已經有好幾筆血債了,他自然不可能信了老十四的鬼話。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一動不如一靜。

說白了,只要老皇帝不閉眼,玉柱就是最大的忠臣。

在新軍還很弱小的時候,老皇帝安排的任何差事,玉柱都會努力去完成,以獲取更大的信任。

至少,不能惹來老皇帝懷疑的目光,此點尤其重要。

凌晨,又到了御門聽政之時,玉柱走在康熙肩輿的右邊。

到了乾清門之後,重臣們行禮如儀。

玉柱依舊閉緊了嘴巴,就站在老皇帝的右側身後。

因兵部管著土司的封蔭事宜,老十四領銜奏報的是西南的土司問題。

如今的大清朝,最重要的土司問題,也就是嘉絨十七土司,即四川西北部的十七個蠻夷部。

嘉絨十七土司之中,最重要的一個土司,即贊拉土司。

贊拉土司,也就是後世耳熟能詳的小金川土司。

與一般人的印象不同,大金川土司其實是由小金川土司家系中分離出來的。

通俗的說,小金川土司才是正支嫡脈,而大金川土司則是旁支庶脈。

從康熙五年開始,小金川的歷任土司,都要以朝廷頒給的演化禪師印,作為接掌大權的標誌。

直到如今的康熙五十四年,並無大金川土司,而只有小金川土司,也就是贊拉土司

演化禪師哈伊拉木的後裔莎羅奔,以助嶽鍾琪出征尼泊爾、青海、西藏有功,於雍正元年被授封為金川安撫司。

莎羅奔得封后,另立基業於大金川,名號“促浸土司”,此便是大、小金川分治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