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谷愣住。

隨即面色沉下,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方法?”

要是能這麼做,他早就做了。

哪裡還用得著王則建議?

“你是要讓我冒著觸犯門規的風險,迫害同門?”

王則面不改色,道:“非也!王則並非妄人,自然不會讓公子牽扯此中因果。”

“那你方才這話,究竟何意?”

祁正谷雖然對王則提出要直接對付陸鏡生的這種魯莽說法,心有不快,但他知道王則不是蠢人。

不會不知道浮鼎宗門規的限制。

既然王則還是這麼說了,應該也有解釋。

於是勉強耐住心思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王則也不含糊,回答道:“若無王則,此事自不可行,難免牽扯公子因果。然今日有王則在此,此事自然不同。”

“畢竟也沒人規定陸鏡生早死,就一定要與公子有所牽扯不是。”

祁正谷聽不太明白,微微皺眉,“此話何解?”

“若是有一個與公子無關的人,取了陸鏡生性命,那麼此事自然也就不會與公子有什麼牽扯了。”

王則若有所指道:“譬如,有一名一心求道,卻因根基受損,築基無望的修士。僥倖從赤霞觀仙師祁正谷手中,得到了一枚足以恢復他身體的寶丹。恰在這時,此人意外知悉陸鏡生手中有築基道書存在。多年未得築基機緣,如今卻有根基補全寶丹在身,前路大是不同。這人回憶過往,感嘆仙路唯艱,須得把握機緣,便自生出謀財害命的大膽心思……”

“此人因煉得一手旁門劍氣,手段不俗,僥倖暗害了陸鏡生,下得山去。可惜一路倉皇,不小心將從陸鏡生身上所得的寶貨遺落不少,其中便有陸鏡生所留赤霞法印。”

“恰好也在這時,赤霞觀弟子祁正谷門下僕從,下山辦事,意外拾得這一枚赤霞法印,帶回山來,交於了祁正谷……”

王則剛開始解釋的時候,祁正谷還有些不解。

隨著王則娓娓道來,他一雙眸子卻愈發明亮了起來。

如此一來,陸鏡生確實是隨他心意早早死了,赤霞法印也入了他手,這裡頭還與他沒有半分因果牽扯。

畢竟這殺人者,與他可是毫無關係。

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了這裡頭的關鍵處。

那就是殺人者。

王則這一番話,雖沒有提到殺人者的名字,祁正谷卻不難聽出,王則話中所說的‘殺人者’到底指的是誰。

他有些不解的看著王則道:“你可知道,謀害赤霞觀弟子,是個什麼後果?”

王則同樣看著祁正谷,目光平靜,“王則根基已損,年紀也是不小,日後若無機緣,仙途已斷,渾沌螻蟻,早死晚死有何區別?”

“大道爭鋒,仙路自求。”

“……”

祁正谷定定看了王則半晌,方才嘆道:“好一個大道爭鋒,仙路自求。”

“有此一句,你若出身玄門世家,赤霞觀十餘名入門弟子座次之中,該當有你一席。”

片刻後,對王則已經十分欣賞的祁正穀道:“此事我應下了,不過如此一來,你哪怕僥倖得活,日後與我卻也不好再相見了,你還有何所求,一併說來,若是合理,我可一一滿足。”

王則乾脆道:“殺害陸鏡生之禍首王則,曾得赤霞觀入門弟子祁正谷相召,洗煉金鐵之精。因其盡心盡力,頗得祁正谷欣賞,所獲除祁正谷賜下養體寶丹一枚之外,還得寶貨些許。可嘆此人狼子野心,不知恩重。竟因根基補全,反生出暗害赤霞觀門人之心,殺人害命之後,奪了築基道書,逃下山去。祁正谷得此訊息,一時嘆惋。”

言罷,王則抬頭,灼灼目光看著祁正穀道:“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

沒過多久,王則便從祁正谷洞府所在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