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愣之後,心下便是恍然。

早在自家洞府外得見單廬勢態,他便此事不會簡單。

本來也只是想著是否是單廬因昔年恩怨,有心算計。

眼下算是真個明白這傢伙當時的態度來由了。

很顯然,正如陸鏡生所擔心的那般,有人學‘陳同舊事’,盯上了他的赤霞法印。

而王則這個在陸鏡生將死之際,與陸鏡生有過靜室密談的人物,受到關注,也就十分正常了。

至於單廬此前態度,無非就是因為此事,覺得王則觸犯了祁正谷利益,可能要倒黴,所以才藉機上門先瞧個熱鬧,出一出昔年怨氣。

只是王則有些不明白的是,他與陸鏡生立下道契之時,分明有過類似‘承接此託,不會道基以上的存在出手’之類的條款。若是祁正谷早早盯上陸鏡生,以陸鏡生謹慎性子,不會不沒有準備,又怎麼會立下如此條款?

不過王則透過‘照心鑑’印記留在體內的力量,卻又確定陸鏡生並沒有違背契約。

這就怪了。

王則心生種種疑惑,只是眼下卻不好糾結這些。

如今破除困境,才是要緊。

既然猜到了祁正谷目的,他的腦子也是極速運轉起來。

祁正谷顯然是不可能對陸鏡生動手的,只會等著陸鏡生死後再取來赤霞法印。而王則與陸鏡生已經定下道契,陸鏡生死後,自己若是不能完成契約,便將魂滅於‘照心鑑’神通之下。

所以他不能將自己與陸鏡生的定下的交易和盤托出。

只是不說些什麼,他又得罪不起祁正谷。

至少人還在積雲山的這段時間,若是得罪了祁正谷,沒有赤霞觀弟子身份在身的他,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浮鼎宗有門規,不可同門相殘,但他王則,與祁正谷可不是同門。

此外,王則還不能簡單的說自己沒有答應陸鏡生的委託。

因為祁正谷顯然並不會真的信了他的話,不管他如何回答,沒有一定的原因,自己多半是要被禁在此地了。

等到陸鏡生一死,赤霞法印落入祁正谷之手,左右他也還是逃不過一死。

若要死裡求活,非得是找個由頭,即要隱瞞自己和陸鏡生的交易,還要讓祁正谷放自己暫時自由才行。

“王則!公子問你話呢,還不老實答來!”

王則心思正轉,喝令之聲入耳,他抬眼看去,便見單廬那一對綠豆小眼正陰冷盯著自己。

他轉頭看向祁正谷,發現這位‘仙師’神色毫無變化,似乎對自家奴僕的舉動並不在意。

淡漠目光只在王則身上,等他作答。

這讓王則有些意外。

單廬區區一仙法未修的奴僕,也不知如何能得到祁正谷如此信重。

不過這也讓王則更為小心了。

他與單廬有怨,若是不給個讓祁正谷滿意的回答,又單廬從中作梗的情況下,只怕他今日真離不開此地了。

好在這會兒功夫,他腦子裡已經有了幾分構想。

當下恭敬回道:“稟仙師,王某前日陸仙師尋我一敘,所談之事,卻與他身上赤霞法印有關。”

“哦?”

此話一出,祁正谷淡漠表情終於有了幾分變化,也不知是因為聽到了‘赤霞法印’這四個字,還是驚訝於王則如此果斷的把陸鏡生賣了。

王則不等祁正谷多問,繼續道:“陸仙師自言將死,於是想託我在他死後,幫他把赤霞法印送下山去,由他指定私生血脈後人繼承,好上山入觀修行,延他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