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守不得守住,我們都無法獨善其身。」柳城嘆了口氣。

他為何墮落在原本一灘爛泥的中護軍?

哪裡雖然毫無軍紀,人人都在混吃等死,彼此間也是尊卑分明,但至少不會為利益同軍**,互相殘害。

為一己之私,不顧百姓與將士的死活,在北朝這十來年屢見不鮮,柳城早已經看得心灰意冷。

若非他是一家之主,又知曉憑自己之能,不在軍中混個一官半職,要想護著一家人在這風雨飄搖的世道活下去,他早就憤而掛職,哪怕隱居深山,日子清苦,至少能眼不見為淨。

周光的目的從來不是南朝軍,不是從南朝奪下松滋城,而是君辭的命!

苦守松滋城,就是為了拉中護軍下水。

「可惡至極!」巫錚一拳砸在一旁的石牆上,「將軍,我們便要為關隴軍的生死存亡而戰麼?」

他們被坑得如此狠,還要他們去救周光,他覺得他能嘔死!

「松滋城不足為懼。」君辭沉著冷靜,「周光只帶了五千人。」

關隴軍明面上也是兩萬人,至於實際多少,君辭也不好斷定。

就以兩萬人為準,周光至多留守一兩千人在關隴,哪怕他只帶了一萬八千人,算上先前交戰的折損,以及死在君辭手上的兩千五百人,他還有接近一萬五千人左右。

如此一算,南郡城還藏著一萬關隴軍。

這才是心頭大患!

決不能讓中護軍腹背受敵。

「遞訊息給李均,讓他想法子把盧郡守……」君辭鳳眸深深。

她沒有說要把盧郡守如何,可她眼底的冰冷和殺意,傻子都能看懂她的意思。

「諾。」陳腯立刻退下去聯絡李均。

「將軍是想殺了盧郡守,再使得李均退回南郡城,控制關隴軍?」霍清渠若有所思。

「以李均之能,無法掌控關隴軍。」君辭淡聲道。

她對抓住的關隴軍嚴刑拷打過,對於關隴軍略有些瞭解,周光獨裁專制,關隴軍沒有軍師。

他有一個特別信任的人,是關隴軍左裨將。

從關隴軍口中得知,此人心思詭譎,武藝不高,但心狠手辣,她所料不錯,周光在松滋城,那麼此人必然在南郡城。

李均想要阻攔此人,無疑是痴人說夢。

「李均能殺了盧郡守,退回南郡城,便能為我們誤導南郡城留守的關隴軍。」這才是君辭的用意。

太艱鉅的任務,君辭也不能指派給李均,他完成不了。

殊不知,李均接到君辭讓他殺盧郡守,還要不引起關隴軍的猜疑退回南郡城,就足夠李均焦頭爛額。

「將軍委實是高看於我。」李均忍不住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