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製作嗎?

想到她那些藥也是應無臣親手所制,君辭靈光一閃:「我不是帶了些擅長木活之人回來?你去問問可有懂雕刻者。」

不若給他雕個木偶?

呂荷華立刻去尋摸,但她還沒有回來,不知何處聽了風聲的趙醇拽著依然唯唯諾諾的錢宇跑了過來。

「將軍,聽呂姑娘言,將軍在尋擅雕刻者?」趙醇直接表明來意,「錢宇祖上便有一手木刻之活兒,這是他贈與卑職之物。」

君辭看向趙醇雙手捧著的木雕,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羊,她走至近前,拿在手上仔細翻看,無一

處不精細,看得出這是有些年頭的舊物,但因著刷了桐油,保護得極好。

「你可願授我手藝?」君辭把小羊雕還給趙醇,問恨不得將頭垂到胸口的錢宇。

對於錢宇,君辭印象很深,單薄而又怯弱,她初來軍營,只有錢宇一個人記得軍規,他也識字。

如今全軍上下大多數人能記住軍規,還是他的功勞。

君辭讓他每日早起,在全軍操練時,於高臺上大聲宣讀一條軍規,直至抽查時,每人都能記住,方可進行下一條。

如今大半年過去了,他風雨無阻,倒是真的將軍規刻入了中護軍不少人的腦子裡。

而他因為能夠吃飽的緣故,人也豐實起來,看著不那麼瘦弱,但畏懼她卻一如既往。

她也曾看到過他耐心與人交談,很是適應,就不知為何獨獨會怕她。

「將軍,小人願意。」錢宇小聲回話。

錢宇留了下來,君辭原本就會一些,且於這方面還頗有天賦,錢宇細心指教,她很快就能掌握精髓。

幾日相處,君辭倒是看出來錢宇是個細心靦腆的兒郎。

偶然一次,偷偷看他躲著眾人練武,她才知道錢宇先天不足,生下來就有氣虛之症。

對於這樣的人,如何能夠來到中護軍,君辭也不願追究,當晚吩咐了呂荷華命伙房為他熬了一桶藥浴,這是師傅特意留下的秘方,針對身骨弱的人。

錢宇知曉後,特意來叩謝,泣不成聲,說不出什麼話,最後被趙醇拖走。

隔日他再來教君辭手藝時,君辭道:「你天生羸弱,便有湯浴,也難恢復如常,不再適合習武。」

「將軍,小人可以,請將軍莫要驅逐小人。」錢宇慌忙下跪求情。

君辭終於明白為何他每日見到自己就怕得發抖,是怕自己發現他的秘密,將他驅逐出去。

「你起來。」君辭道,「我不會驅逐你,只是你能留在軍中多賴趙醇庇護,你不想他一直因你而遭非議吧?」

君辭給軍中制定的比試和操練,錢宇根本勝任不了,但他有趙醇護著,卻也累的所在的一什一直拿不到好的名次,但這一什,因著趙醇會將贏得的個人獎賞和剿匪來的錢財補貼,倒也沒有為難錢宇。

錢宇羞愧地跪伏在地上。

「我不會將你驅逐,軍師身側缺個侍墨之人,你可願去?」這是君辭為錢宇想好的出路。

跟在霍清渠的身邊,仍然在軍中,但不需要像尋常士卒那樣辛苦鍛鍊,要學的自然是兵法運籌。

錢宇大喜過望,咚咚在地面上給君辭磕了三個頭:「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沒過幾日,君辭雕刻好了一個木偶,這時宜都傳來周光失蹤,枝江失陷的訊息。

君辭知道,她該上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