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辭被他們所感染,險些張口要與他們一道進食,好在話出口前,她想到了答應應無臣的話。

承諾在前,且這會兒避開了,總還有下回,與其讓應無臣以為她在刻意躲避,不若早日坦然面對。

或是先前就有些不自在,晚膳時應無臣並未多言其他,與尋常時候進食差不多,好似只有君辭一個人有些心事而悶頭進食。

大抵是武比在即,君辭膳後告辭,應無臣也沒有阻攔,好似就真的只是與她一道用膳,走出小樓,君辭緊繃的心緒才不由自主鬆弛下來,她有些唾棄自己。

“我為何要把自己逼得這般草木皆兵?不過是成婚而已,又非上斷頭臺!”

把腦子裡的雜亂思緒全部甩出去,君辭哼著小曲兒回了自己的營帳早早歇下。昨夜未曾睡好,明日又有武比要盯著,君辭再一次倒頭就睡。

醒來時天還未亮,她剛練完武,軍中之人便準時起身,與她走前相比,不知是否這次武比使得他們振奮,總之出了營帳之人,幾乎都沒有倦怠之色,個個眼神清亮。

朝食之後,宮中果然來了人,主持了抽籤,君辭帶著抽中之人以及昨日推舉的軍官,一共百餘人,前往京郊的比武營地。

君辭帶了秦嘯,軍中其他人自然是交給了柳城與應無臣。

京郊將臺高築,四周紮了棚,供文武百官落座,陛下親臨,皇后陪同。

君辭身著主將官服,與中領軍主將狄艮等人並排坐在同一個方向,他們的方向正對著比賽場,今日以騎射為主,騎與射各有四場,上場的是各軍軍官。

騎是最簡單的一場比試,各軍兩人,同一起跑線,各自騎在馬兒上,先敲響鑼者為勝。

賽場並不寬闊,八匹馬並駕齊驅,有時還可能互相沖撞,控馬就顯得格外重要。

“聽聞君都尉從太僕寺挑了不少馬兒,想來這一場比試勝券在握。”

比試才剛剛開始,賽道上馬兒疾馳,各方都極力保持著不相沖撞,一馬當先的自然是中領軍的人,第二位竟然是中護軍的人,第三位仍舊是中領軍的人,中護軍還有一位排在倒數第三,與往年開場就墜在最後可謂天壤之別。

跑了一小會兒,這樣的局面並沒有被改變,少不得有人要酸。

君辭坐在四位之中最末,無論是她的資歷,還是四軍的實力,她都應該坐在最尾端,上手是中鎮軍主將,再往前自然就是中衛軍主將,第一位是狄艮。

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來自於中衛軍的主將,四人當中就屬他與君辭一樣看起來清瘦,不像武官,狄艮與中鎮軍主將龐巍都是高大魁梧。

因著中間隔了個龐巍,君辭也沒有去看他一眼,而是在嘈雜吶喊之聲中緩緩開口:“葛都尉,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正如今日之前,我曾聽聞中衛軍將士驍勇善戰,唯一能與中領軍中兒郎相提並論的勇猛,如今一見,倒也不過如此。”

可不就是不過如此嗎?

中衛軍兩人可是把最後兩名可佔齊了。

被君辭往痛處戳,中衛軍主將葛艦也不惱,反而笑眯眯道:“騎射不過是個開場,圖個熱鬧,君都尉首次參與武比,到底是年輕人性子急,且往後看。”

“葛都尉說的是,是該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君辭態度敷衍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