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發了一筆意外之財,有了錢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兌現給應無臣的諾言,為他修建一間屋子。

修一間屋子費不了多少錢,君辭本打算糊弄一下,面上看著差不多就成,就在她準備找個村子裡的泥瓦匠時,她接到訊息,周榮從晉陽回來了。

頓時眼珠子一轉,牽著阿馳就往京師裡去,大張旗鼓跑到了將作寺,尋上了將作寺大匠。

將作寺大匠年近五旬,頗有些頑固,一聽君辭來尋他只是為了去鄉野營地造一間屋子,頓時氣得鬍子飛翹:“都尉要兒戲,只管在中護軍胡鬧,此地乃是將作寺,旁人怕你,我可不懼!”

顯然,君辭從太僕寺牽走一批馬匹的事情眾說紛紜,絕大多數都認為以太僕卿姜老頭的尿性,必然是受迫才會乖乖給馬。

“使君何故如此惱怒?”君辭慢悠悠開口,“我不過是盼著使君能為我牽橋搭線,尋個可靠之人為我修葺搭建。聽聞這將作寺清苦,使君高風亮節,以兩袖清風為榮,可總有人缺了錢財應急不是麼?”

將作寺大匠頓了頓,只是多看了君辭一眼,就大步走了。

君辭也不氣餒,就在將作寺纏上了將作寺大匠,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不一日整個朝廷上下官員都知道了。

包括剛回來的周榮,其子周文武更是說得繪聲繪色:“阿耶,你還讓命兒好生盯著,這君氏女不過就是一性子頑劣小兒,自打她接手中護軍,大將軍未曾去過一次,更不曾派人暗中相助,軍中看似被她整頓得少有偷奸耍滑之輩,實則仍舊是一團散沙。

她練軍毫無章法,每日除了讓軍中士卒練跑,便是讓軍中士官練拳,練拳一時她竟只叫了一道,便由著巫家小子胡來。她自個兒三天兩頭往山裡躥,打獵採藥好不自在。

今日更是纏上了將作寺大匠,只為請其為她在軍中造一間屋子,好似因應九郎住不慣軍帳之故。”

軍帳雖然風雨不侵,但夏日炎炎裡卻格外悶熱,應氏嫡公子,多金貴的人,怎能住得慣?

“阿耶,君氏女不過及笄之年,出身將門,武藝出眾些也不為過,委實不需過於看重。”周成文也覺得沒有必要浪費精力在君辭身上,“當務之急,是查清楚誰在背地裡對我們周氏不利。”

從小弟的逝世,到伯父的暗殺,如今蔡氏郎主也莫名在家中被人取其首級。

一樁一件件,無一不在表明暗地裡有個人在對周氏不利,對方什麼來路,什麼目的,他們壓根沒有半點頭緒。

“你們以為是何人?”周榮問。

周成文三兄弟對視一眼,素有謀算的周成韜道:“阿耶,依兒之見,由此膽量與能耐之人,非高恣莫屬。高恣是否按耐不住,意欲謀反?”

“北鎮的暗探可有信報?”周榮也是覺著一切和高恣脫不了關係。

周成文搖頭:“兒幾次派人去北鎮,人都有去無回,北鎮外的暗探一直無法打探其內訊息。”

“阿耶,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周成韜心中早有計較,一直等著周榮歸來,“既然高恣不肯聽話,不若尋個機會,正大光明平了北鎮!”

“平了北鎮?”周榮犀利的眼有一絲觸動,“北鎮六部,二十萬大軍,皆為精銳。平北鎮不是不可,卻無法速戰速決,一旦我們與北鎮陷入焦灼,南朝必會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