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僕卿心中也苦,他不過是對朱振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罷了,從中收點好處,哪裡知曉朱振竟然為了暴利,將馬匹賣到南朝!

儘管南北之間有互市,每年朝廷也有不少馬匹售賣給南朝,但那是朝廷批准,私底下如此膽大包天,不就是通敵賣國麼?

追查起來,他也難辭其咎啊。

太僕卿只得帶君辭去了京師的馬場,親自挑選馬匹。

每年各大牧場上交的馬匹,加上戰時繳獲的馬匹,馬場一眼望去可是馬兒成群,馬廄裡也是令人目不暇接。

“賠給軍中的馬匹都在這……哎哎哎,都尉你走錯方向了!”太僕卿一轉眼看到君辭朝著另一邊驅馬而去,連忙高喊。

阿馳的速度極快,太僕卿是個文官,雖不體弱,卻也及不上君辭。

她在塞北長大,對馬兒的熟知,只怕整個京師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相提並論,馬場為了便於管理馬兒,上中下三等分批。

太僕卿大概是顧忌她手中的把柄,不敢帶她去挑選下等劣馬,卻也沒有打算將上等好馬予她。她卻遠遠看了一眼,就知道好馬在何處。

“把這一欄馬兒放出來。”君辭到了一個馬廄,對著看守之人指著看好的一群馬兒道。

看守馬兒的人不知來著身份,卻因為常年與馬兒打交道,一眼看出阿馳神駿非凡,不敢怠慢,連忙放了馬兒出來。

君辭看著一匹匹健碩勻稱,四肢有力,眼神藏光的馬兒甚是滿意。

“姜使君,我便要這幾百匹。”對著趕上來的太僕卿,君辭伸手一指。

太僕卿定睛一看,頓時面色一白:“使不得,使不得,都尉這匹馬兒不能供與中護軍啊!”

“這匹馬尚未標記,意味著不曾分配。”君辭目光一轉,“使君既然應允報損補給,這馬匹我中護軍如何不能挑?我何處違規?”

太僕卿笑得比哭還難看,他總不能對君辭說是大丞相府四公子親自來打了招呼,不準在馬匹上厚待中護軍吧?

“這……”太僕卿滿頭大汗。

“這批馬,我先看上,早已給姜使君打了招呼,君都尉來遲一步。”就在太僕卿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周成略的聲音令他如蒙大赦。

幸好君辭一來,他就派人去通知了四公子,否則他哪裡得罪得起這個難纏的女郎!

輕笑一聲,君辭轉過頭,就看到周成略打馬而來。

北朝男兒喜編細長的辮子,周成略兩根隨著長髮高束的辮子,搖晃出與它主人一樣的嘚瑟。

君辭微微俯身,雙手交叉搭在馬鞍上,姿態懶散:“原來太僕寺的馬兒是可以未見馬匹就先訂下。”

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君辭轉頭對太僕寺道:“再過三月,便有新馬充盈,今日我便不要這馬兒,提前與太僕卿說一說,下一批馬兒最上等的馬,我要了。”

“呵!”周成略冷笑一聲,“君都尉以為自己是誰?就敢先訂下朝貢?”

“我啊?中護軍將軍,唔……”君辭打量了周成略一眼,“若論品級,四公子似乎忘了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