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是被麻的感覺不到疼了。

她慢慢站起身,試著活動了幾下腳腕。

順便趁著活動的間隙,沈清照把瓶子放在椅子上,甩了甩手上的水,扶著椅背準備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把水扔進垃圾桶。

賀斯白看了她一眼,表情依舊冷淡,但動作很利落,直接朝她伸出手。

少年掌心向上。是一個索要的姿勢。

沈清照看著少年伸來的手,沉默片刻。

少年終於忍不住出聲,聲音有點兒不耐:“水瓶。”

沈清照仰頭,答非所問:“你手上的傷口裂了。”

賀斯白毫不在意,只垂頭看了一眼。

語氣依舊輕描淡寫:“小傷,沒事。”

他這個人對痛覺比較遲鈍,一般來說,都是任由傷口自我癒合。

沈清照擰著眉,盯著那道從左至右貫穿掌心的狹長傷口看了幾眼:“你這是怎麼弄的?”

賀斯白認真思考幾秒,語氣坦誠地回應:“我切菜,切到手了。”

沈清照:“……”

這是把手當西瓜給切了吧?

她沉默幾秒,挺無奈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把手提包從一旁拿過來,拉開拉鍊,翻找起來。

須臾之後,她拿出一個創可貼。

她衝賀斯白勾勾手:“湊過來。”

賀斯白站著沒動,迅速地把手揣回兜裡,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不用。”

沈清照耐心解釋:“傷口已經裂了,容易感染。”

賀斯白還是非常抗拒。

沈清照保持舉著創可貼姿勢,兩人對峙幾秒,沈清照突然站了起來。

她的腳腕還有新傷,這麼突然的站起來,壓根掌握不了平衡。

於是沈清照整個人一歪,直直地要摔下去。

意外來得太突然,賀斯白瞳孔猛然一縮,長腿一邁,下意識地上前幾步,伸手接住沈清照。

電光火石間,兩人貼得極近。

對視間,近乎呼吸勾纏。

這是一個極其曖昧的姿態。但沈清照依舊毫不避諱地望著賀斯白,眼底是掩不住的狡黠。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

她笑眯眯地低下頭,扯過賀斯白的手,把創可貼給貼了上去。

創可貼熨帖至極,完全貼合掌心紋理。

沈清照滿意地審視一會兒,終於慢慢站直身體:“好了。”

賀斯白沒動。

依舊保持著掌心向上的姿勢,直勾勾地望著沈清照。

只是眼裡的情緒深不見底。

沈清照沒注意到賀斯白的眼神。她的注意力仍集中於賀斯白的手上。

低頭,又重新審視了一下那張創可貼,沈清照有些遺憾:“好像短了一截。邊緣處的傷口還漏在外面。”

“沒事。”賀斯白終於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