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腕處的痛感已經轉化成麻木的鈍痛。沈清照現在確實急需能緩解痛感的東西。

於是她沒推辭,坦然接過:“謝謝。”

賀斯白把冰水遞過去,也沒在長椅上坐下,轉身倚在一旁的路燈杆上,挺耐心地等著。

沈清照一手拿著冰水,一手把長裙往上撩起,隨口和他搭話:“好巧啊,你怎麼在這?”

她今天穿著的這條絲質長裙垂感極佳,往上攏,時不時就會垂落下來,罩回腳腕處。

沈清照為了方便,直接把裙子在腿彎處打了個結。

於是賀斯白低頭回應時,無意間一瞥,先入眼的便是沈清照那穿著黑色絲|襪的半截小腿。

修長筆直,線條流暢,漂亮極了。

賀斯白莫名覺得不自在。他移開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冷且淡:“順路,湊巧。”

頓了頓,他又問:“那你又怎麼在這?”

沈清照聽了這話,仰起頭望著賀斯白,故作輕描淡寫地笑笑:“沒帶手機,碰見壞人了。要綁架我。”

賀斯白:“那個黃頭髮的?”

沈清照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賀斯白側過頭,瞥她一眼:“他在學校炫耀兩天了”

“什麼?”沈清照愣了片刻。

“你給了他微信,”賀斯白若有若無地勾起唇,平靜地轉述他這幾天的所見所聞,

“他還說你要請他吃飯。”

“……日。”沈清照不知道說什麼,很尷尬地罵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黃毛哪來的臉。

賀斯白說:“看來這頓飯你還沒來得及請。”

沈清照勾起唇,語氣輕飄飄,但眼底是無盡的冷然:“我要是真請黃毛吃飯了,明天我就得躺在哪條高速公路的綠化帶裡。”

思緒和話音一轉,沈清照蹙起眉:“但是後來黃毛莫名其妙地走了,會不會是被你們哪個老師看見了?”

沈清照的想法很簡單,她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這群學生仗著年少輕狂作天作地,什麼缺德事都敢幹,壓根不怕有路人經過目睹事情經過。

但他們也心虛,就怕學校給處分,或者一個電話打到他們父母那,就要完蛋。

少年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許久,才語速很慢地應聲:“不清楚。”

沈清照也沒指望能從賀斯白這得到什麼準確的訊息。畢竟賀斯白這種乖巧的學霸,一看就不會了解那些流氓人渣的勾當。

自然也不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集。

她聳了聳肩,挺自嘲地感慨:“那就只能算我運氣好。”

賀斯白微不可聞的扯了下嘴角,並不應聲。

沈清照找賀斯白借了手機。在這種無依無靠的時刻,她十分慶幸自己還能想起餘藍的電話。

但餘藍已經離開了片場,跟帥哥約會去了。

輾轉半天,沈清照才透過餘藍聯絡上還在片場的管桐,託他把手機送過來。

管桐說沒問題:“我已經下戲了,收拾下東西就去找你。”

沈清照報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謝謝。”

管桐嘖了一聲:“客氣啥。”

沈清照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賀斯白。

她手裡的冰水也漸漸化了,淅淅瀝瀝淌了一地。

沈清照腳腕的腫本不太嚴重,她用冷水冰了一會兒,麻木感和痛意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