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桃花縣的居民們抵達了天翼府,知府親自命人去安頓這些居民。

趙懷嶽則是滿臉笑著,一口一個“白公子”“白夫人”的喊著。

其間,白妙嬋嘗試著喊了聲“義兄”,趙懷嶽急忙擺手說那等事不作數休要再提。

白妙嬋又要去看趙大娘,趙懷嶽卻也推脫了一番,最後推脫不了這才領著白妙嬋和白山去見趙大娘。

然而...

趙大娘卻似乎是躺在床上, 睡得很熟。

“乾孃這是怎麼了?”白妙嬋有些擔心。

趙懷嶽急忙道:“白夫人切莫再喊乾孃了......您如果還記得當年的那一點點恩情,便幫忙與白公子說說,讓懷嶽叫白公子一聲義兄吧。”

白妙嬋:???

“什麼?”

她呆了下,紅潤小嘴微微張開。

趙懷嶽哪裡敢再覬覦面前女子這等嬌美的模樣,他垂著頭,用懇切之聲道:“懷嶽是想請白夫人從中牽線,能夠讓懷嶽拜白公子為義兄。”

白妙嬋道:“可是...你比白山要大。”

趙懷嶽忙道:“白夫人說的對, 但在懷嶽看來, 長幼並不以年齡區分......懷嶽對白公子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崇敬之情恍如懸在半空的心臟根本無處安放。還請白夫人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能夠成全懷嶽。”

說罷,他竟是說跪就跪,一邊跪一邊道:“請白夫人和白公子放心,懷嶽保證......”

白妙嬋只覺腦瓜子嗡了,後面趙懷嶽表忠心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知道趙懷嶽這個人內心可能和表面有些差別,可沒想到差別這麼大。

在外的時候,趙懷嶽明明是個正氣無比,動不動就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男人,可現在...怎麼會這樣?

趙懷嶽在京城還認了個義父, 他認義父不會也是這麼認的吧?

一時間, 白妙嬋只覺的有些無言。

她對不遠處的白山招了招手, 喊道:“相公...”

白山站在窗前,他也聽到了趙懷嶽說的這些話, 此時也是有些無語。

這般的場景,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

趙懷嶽根本不起身, 一副“孝氣”的樣子跪在白妙嬋面前, 往下的臉龐上沒有陰霾, 而只有緊張。

事實上,這是有一個過程的。

六年前,趙懷嶽從義父趙赤鱗那邊得到了少量的關於白山的訊息,起初他還以為是重名,後來卻發現這白山竟然真的就是他認識的白山。

他頓時想到了宋家招婿的問題,便對義父彙報了此事,說“白山乃是被桃花縣的宋家招婿,而竟成了逍遙侯家的姑爺,這其中必有問題”,結果他被義父狠狠教訓了一頓。

趙赤鱗告訴他“這裡面存了逍遙侯家的私鬥,牽扯到北蠻金帳皇室的風碧野,當朝雪妃,還有五皇子,以及許許多多的勢力...但私事終究是私事,做孃的為了讓女兒和心愛之人私奔,在外設了一個宋家分家又能如何”。

趙懷嶽經這麼一點,才明白了內裡乾坤。

再後來,他對白山的關注就沒斷過。

雖說京城太遠,但他終究也和泥腿子們不同,是有著瞭解渠道的。

這不瞭解還好, 越是瞭解越是感到震驚。

尤其是在白山被仙人收為親傳弟子,成為了青雲宗小師祖後,他更是震驚到了極致。

再後來,白山居然消失了兩年,他從各方打聽訊息,隱約知道白山去仙界了。

所謂“物極必反”,震驚到了極致的趙懷嶽也就不震驚了,他只覺這或許是一個比義父更大的機緣所在。

義父再強終究是宮裡人,而白山卻是天上人。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改叫白山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