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看了信,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神道覆滅整整五年,當年仿若一夜間全部消失個乾淨,這幾年朝廷從未搜尋出有關神道教徒的蹤影,怎會在此時突然現身盛京城?

陸蕭擰眉,想起前世也並未牽扯出神道的人,心中隱隱覺得這事兒不大對......

李太微在信中還問起了驚蟄的傷勢以及黎文修的底細,陸蕭看完草草將信收進懷中,壓低了聲音與大福道:

“回去告訴李太微,叫她放寬心,晚些時我叫人告知白露。”

大福懵了一下,這才想起白露就是花煙,便道:

“花煙一早出府了,好像是郡主吩咐的......”

陸蕭蹙眉,嘆了一聲胡鬧,利落的翻身上馬,帶著穀雨往兵馬司去。

................

御書房裡,皇上繃著臉大發雷霆,拍著桌子罵李盛:

“自己瞅瞅!你這相府漏的跟篩子似的!......你可是朕的一國之相!你叫朕如何將匡扶江山社稷之責託付與你?”

李盛躬身:

“臣有失察之罪,請陛下責罰。”

陸擎是個粗人,隔三差五的就會被陛下拉進御書房耳提面命一番,這拍桌子,砸御筆都是常有的事兒!說起來倒還是第一回見李盛吃癟!

陸擎心頭才嘿嘿一笑,便見陛下指著他鼻子罵道:

“還有你!”

“這幾年沒叫你上馬打仗,你就連馬鼻子都夠不著了?”

“朕將盛京城的安危託付與你,你就是這樣為朕分憂的?神道的人都能混進丞相府了......你居然都未曾察覺!”

陸擎聞聲噎了一瞬,心想老子就統管個禁軍,這又沒人打進京城來......再說這些捉拿奸細的事兒,也不歸老子管啊!你怎麼不朝京畿營與兵馬司那幾個老東西開罵?

自然這話也只敢心中想想,陸擎肅著臉上前,抱拳道了一聲:

“臣辦事不力,求陛下息怒......”

皇上這才洩了幾分心頭火,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神色陰鬱的盯著二人。

太子忙上前親自為皇上斟茶,又掃了一眼底下乾站著的李相與陸候,緩聲道:

“父皇,神道教徒眾多,當年雖皆數絞殺,難免會有漏網之魚......若這事兒當真與神道有關,也怪不得相爺與陸候。”

“所幸昭和姑姑安然無恙,此番若非重華郡主機警,只怕咱們日後更是損失慘重......”

提及李太微,皇上這才緩了臉色,抬眸睨了一眼李盛。

這丫頭真是不錯,不但模樣生的好,更難得的是與她老子一樣,是個聰慧機敏的!她身後又站著西涼王室,若是嫁與太子那是最合適不過的。可這幾年他暗中與李盛提過幾嘴,都叫這老狐狸不著痕跡的擋回去了.......

一想起兒媳婦兒還沒能拐進門,皇上心裡就虛了幾分,清了清嗓子,朝二人道:

“傳令京畿營暗中排查,莫要驚動京城百姓引發恐慌!兵馬司與京兆府這幾日加強戒備,不可叫細作鑽了空子,若有訊息直接稟給李相。禁軍這裡......陸候多留心些,給朕把京城守牢了,隨時聽後差遣!”

“臣遵旨!”

“臣遵旨!”

皇上頷首,叫陸擎先行一步回去佈防,獨留了李盛說話。

“你府中的事兒,朕已知曉......這事兒李侍郎雖無辜,卻也有治家不齊之罪,他的官職需要動一動了,你可明白?”

李盛抬眸看了皇上一眼,沉聲道:

“臣明白......”

皇上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又道:

“永平伯府那頭......你自個兒看著辦,這事兒事關你官聲,不宜再鬧大,叫京兆府處理乾淨些......”

李盛感激的行了禮,道了一聲謝陛下。

出了御書房,見陸候還等在外頭,李盛走了兩步,挑眉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