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這一聲驚呼,驚動了秋棠院不少人。

眾人面面相覷卻是不敢耽擱,急匆匆趕到關押秦嬤嬤的柴房時,終是晚了一步。

秦嬤嬤叫一根白綾掛在了屋樑上,眉目猙獰,身子微微晃盪著。

侍女們紛紛尖叫起來......

田媽媽後腳跟過來,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抬頭就看見秦嬤嬤的屍身懸在半空,臉上烏紫,眼球凸起,舌頭伸的老長,似早就端了氣。

田媽媽驚叫一聲,忙哆嗦著上前欲捂了李太微的眼,卻叫李太微側臉避開了。

她目光沉沉盯著秦嬤嬤的屍體,怒道:

“來人!速去全府搜尋紅朱下落!”

“將此事稟告我父親與二伯父知曉,官府來人之前,誰都不準進來!”

慌亂中有人應了一聲,才轉身就撞上了跟過來的李璞,小廝蒼白著臉匆匆告罪一聲,抬腳就往外頭跑。

李璞擰眉不語,邁進房門就見著如此一幕,驚得倏然跌坐在地上爬不起身。

“這......這怎麼會......”

李太微轉身,淡淡看了李璞一眼,篤定道:

“此事只怕與紅朱脫不了干係,便是你母親之死,多半也與此人有關……”

李璞驚的說不出話來,再也忍不住腹中翻騰,快步跑出門,扶著廊柱乾嘔起來。

李太微走到他身旁,遞了帕子給他,又低聲安慰了兩句,便見李盛與李勤趕來了。

二人進房看了一眼,出來時臉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李勤,渾身顫的厲害。

李盛瞧見立在廊下的李太微與李璞,快步走了過來,一手撫在李太微額上,關切道:

“阿鸞可嚇著了?璞哥兒怎麼樣?”

李璞尚有些腿軟,靠在廊柱上大口喘著氣,臉色慘白的朝李盛點了點頭。

李太微搖了搖頭,攥著李盛的手,急聲道:

“父親!此事多半與紅朱有關,我已命人在府中全力搜捕,若是尋不到此人,父親可能調動禁軍與京畿營?”

李盛聞言吃了一驚:

“你如何曉得此事與她有關?”

“便真是紅朱下的手,何以驚動禁軍與京畿營?阿鸞可知曉自己在說什麼?”

李太微只能耐著性子解釋:

“父親昨晚與我說起,白三爺雖認了罪,卻獨獨不知這往生珠的事兒!他的手下也招供沒有經手過此物,那麼白氏的往生珠是哪裡尋來的?”

“那日聽林太醫說起這往生珠原是前朝宮廷藥師研製,透過氣味就能叫懷孕婦人流產,因藥性猛烈,後被列為禁藥,且自前朝覆滅後,這配方早已失傳,便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稀罕物......”

“白氏一介婦人,常年深居府內,身旁又有丫頭婆子伺候,如若沒有白三爺的幫襯,便是連迷香都未必能悄無聲息的弄到手,何況是往生珠……”

“我方才問了祖母房裡的人,昨日薛氏去華安堂請罪時,是紅朱提議去請母親來商議的,昨晚又是紅朱親自陪著二哥與四妹妹去牢裡探望白氏......”

李太微頓了頓,接著道:

“我曾聽祖母提及,紅朱是五年前入的府,父親可還記得五年前,京城發生過什麼?”

李盛細細聽著,眼神就冷了下來。

“景盛十年,前朝崇安太子攜神道作亂,後被禁軍剿滅......”

李太微點了點頭。

那年盛京大亂,倒處是神道作亂的人,若不是陸候帶兵返朝及時,只怕大周朝早已叫神道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