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也知道,馬超在自己麾下受委屈了。

馬超之前是什麼人啊,那可是朝廷的正牌將軍,前不久還自稱涼州牧、徵西將軍,水平比張魯這個太守不知道高明到哪裡去了。

可他能怎麼辦啊。

馬超又不是他招來的,給馬超已經都講祭酒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總不可能讓他當天師吧?問題是讓他當估計馬超也沒有這膽子。

前幾天他提出希望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馬超,起碼一家人好說話,也不算太虧待了馬超。但手下人都說馬超這貨反覆無常,在武藝和坑自己父親(義父)方面跟當年的呂布簡直一模一樣,張魯收他當女婿可得考慮考慮後果。

張魯本來可以說說自己法力高強不懼馬超這個災星,可他琢磨半天好像自己的法力還沒有到這麼高深的地步,也只能點頭表示從善如流,還是小心提防一下馬超這個災星比較好。

說實在,以漢中的物產也不差馬超那幾口飯,留著他看家倒是也不錯。

但是幾天後張魯聽到了一個讓他幾乎魂飛魄散的訊息——劉備和劉璋已經翻臉,雙方正式開戰。

劉璋連張魯都打不過,張魯確信劉備獲勝只是時間問題。

他現在都有心南下幫劉璋對付劉備,畢竟劉備回過頭來肯定要直接北上,他手下這些兵馬是萬萬抵擋不住,以後的日子肯定會非常慘淡。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抓緊時間投效魏王!可是……

“韓遂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不過他麾下的成公英兀自不願投降,他聚集重兵,現在還在冀縣附近,雲山的兵馬除非搶掠,不然難以得到糧秣,不一定就能耗地過成公英,咱們在漢中安然無恙,師君放心便是。”楊昂一直在關注涼州的局勢,聽說現在雙方又陷入了久久的對峙,韓遂還死了,不禁樂開了花。

張魯聞言汗流浹背。

若是如此,豈不是自己真的要落在劉備的手中了?

可惡啊,得想想辦法啊。

對了,雲將軍缺少糧秣,但是我有啊。

嘶,我有,但怎麼給他送過去呢……

張魯盤算了許久,心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雲山抓緊打贏這一仗,等他南下的時候自己直接舉郡投降,不失封侯之位。可自己總不能明說給雲山送糧食,讓自己麾下這些教眾故意去打雲山送死只怕又會被雲山誤會。

思來想去,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把,呃,不,請馬孟起!”

“師君,為何要請他?”楊昂好奇地問。

“你別管,速速前去。”

楊昂滿臉堆笑,點頭道:

“我就知道,師君這是要安排馬超做些事情了。”

張魯翻了個白眼,心道楊昂這貨真是給自己惹禍,之前把馬超弄來,再怎麼解決馬超怨恨這一點上完全就甩給張魯處置,張魯氣的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也只能繼續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表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馬超來到漢中之後只在公開場合跟張魯會面幾次,還從沒有來過張魯戒備森嚴的道觀。

他在侍從和道僕的引導下,走過一條由黑白石板鋪就的長路,這才進入了張魯修行之所,得見這位五斗米大天師的尊顏。

現在的張魯一身道袍,面前擺著兩個青銅香爐,檀香的青煙交織在一起,讓張魯的面色有些模糊。

馬超不敢直視張魯,只能謙恭地下拜,輕聲道:

“馬超拜見師君。”

張魯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地道:

“孟起,知道我叫你來做什麼嗎?”

“還請師君示下!”

“呵呵。孟起可思念涼州故土?”

張魯的話讓馬超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來的路上還在琢磨怎麼才能說服張魯讓自己出兵,沒想到張魯已經主動提起。

他硬著頭皮道:

“士卒思戀故土,本事長情,馬超深感師君收留之恩,如果師君不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