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希望了。

“關將軍到底去了哪裡?”

“西征。”陳群嘲弄地笑道,“坦之素來言而有信,難道還是你們不成?他說要打通道路,日後把韓遂的屍骨遷過去,難道韓遂就不想葬在金城,非得在這裡埋著?嘿,萬一被人挖出來鞭屍,那就不是坦之的錯了。”

“還真西征?”成公英還是不肯相信,“此去遙遠,關將軍就不怕被抄了後路,再也回不來了?”

“遙遠?再遙遠的地方也是大漢的土地。當年大漢開國,疆土哪有這般廣大,都是漢家兒郎頂風冒雪,這才打出萬載不朽之功業。

當年大漢兒郎有多少客死他鄉,這才把匈奴趕出去,可你們當年多次率軍入寇關中,侵略皇陵,呵呵,你們真是該死,真是該死!”

陳群的話如刮刀一般狠狠撕扯著成公英的心,讓成公英一時抬不起頭來。

韓遂和成公英雖然一直利用手下的羌氐,可從沒有一日看得起他們,不過是利用他們的武力達成自己的野心。

如果他們當年能一鼓作氣橫掃中原,還有機會洗白自己做過的種種惡事,將此定義為爭天下必要的手段。

可現在他們已經瀕臨失敗,品評天下人的資格又掌握在陳群等名士的手上。

可以想見千載之下他們的評價是多麼的臭不可聞讓人噁心。

這種事情他以前也考慮過,但他們名聲不好也不是第一天,成大事者豈能如此瞻前顧後,只要能取得這一仗的勝利,好多事情自然也能迎刃而解。

成公英沉思許久,嘆道:

“我再考慮一下。”

“那我在此等候?”

“長文若是願意留在此處我也不趕你走,若是你願走,我絕不阻攔。”

“那我肯定要抓緊回去。”

“好……如果回去,煩請告訴關將軍,韓將軍最後時候,確實還想著大漢……算了,估計說了他也不信。”

眼看攻打冀縣無果,成公英召集手下士卒再次商議,讓眾人決定是要繼續攻打冀縣,還是另尋出路。

眾人眾說紛紜,大多數人認為繼續啃冀縣這塊難啃的骨頭實在是太困難了,稍有不慎就會讓本地世族團結在一起,到時候他們逃都逃不出去。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先北上,冀縣有城牆房舍遮蔽,他們有勁兒也使不出來,但常雕在行軍途中應該沒有什麼防禦能力。

如果能集中重兵,先把常雕幹掉,一定能大大威懾冀縣的守軍,且常雕手上有本地羌氐的累累血債,如果能將其殺死,成公英所部一定軍心大振,以後在涼州迴旋也有不少餘地。

成公英思考許久,也認為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

但願常雕還沒有逃入隴山,能給我一個將他殺的片甲不留的機會!

如成公英所願,常雕在渡過長離川后的行軍速度立刻下降,宛如龜爬一樣一天連十里都走不到。

無他,因為興國的洪水退去之後,大量之前的財寶紛紛露了出來,常雕聽說成公英南下攻打冀縣之後稍稍鬆了口氣,也不著急快走,趕緊叫人先把之前眾人丟下的東西通通收起來再說。

之前阿貴的手下與宋建爭鋒,已經收集到了大量的珠寶,只可惜還沒等著帶走就遇上了長離川的洪泛,被衝得稀里嘩啦。但由於長離川是在興國的正北方向,洪水將大量的珠寶衝到了靠南的泥沙中,現在洪水退去,常雕軍各部可以自由自在的蒐集爛泥中的寶物,可謂是把前期受過的憋屈通通收回來。

“軍師,我們是不是得抓緊趕路了……”盧洪怯生生地問常雕。

他倒是不擔心別的,唯獨擔心繼續在這兒蒐集寶物,遲早會出現阿貴和宋建當時的矛盾。

常雕倒是滿不在乎。

反正敵人已經南下了,誰特麼再搶那就由他去,走隴山的時候不嫌沉就行。

見盧洪苦哈哈的勸誡自己,他立刻又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少言,多看,做校事的,得明白這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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