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雕聽說冀縣又有使者來了,不禁有些糾結。

他這幾天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他之前為了噁心一下關平,阻止關平去冀縣跟韓遂匯合。

但沒想到關平居然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還真的就在此地駐紮下來。

現在已經是初秋時節,渭水上游實在是冷得怕人,常雕被冷風吹得渾身不住地發抖,半夜用數層毛氈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是抵擋不住這初秋深夜的恐怖冷風,他這幾日已經感染了風寒,痛苦不堪。

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就算是偶感風寒也是可能要命的事情,軍中經常出現身強體壯的名將本來活蹦亂跳,之後又突然病死的詭異場面。

這幾日常雕叫苦不迭,一直苦苦思考自己為何如此愚蠢。

當時直接叫關平渡河,之後管他去死不就行了,何必要在這繼續挨凍。

縮了幾天,常雕感覺自己的病情不僅沒有好感,反而還有加重的趨勢,不禁大為驚恐。

這種鬼地方哪有什麼名醫,還是抓緊去冀縣尋些醫官靠譜。

無奈之下,他只能拖著大鼻涕,晃晃悠悠地跑到關平軍中求情,就算暴露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會的事實也比重病死在此處強太多了。

他一路來到關平的大帳門前,只見一群守門計程車兵頗為嚴肅的觀察著四周,不僅有些好奇的撓撓撓頭。

“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常雕皺眉道,“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關平手下的軍士知道常雕的身份,趕緊紛紛行禮道:

“常軍師,冀縣那邊派來天水功曹姜冏為使者,請求單獨面見將軍,將軍讓我等守在此處,不許其他人接近,還請常軍師原諒。”

常雕聽說又來了冀縣的使者,頓時大喜過望。

好啊,一準是之前的使者沒能說動雲山,冀縣那邊被迫無奈,又派了天水功曹再來勸說,我這次得抓住機會,一定要抓緊兵發冀縣,萬萬不能在這喝風了。

他衝那些士兵開心的點點頭:“雲將軍的大事我也不好過問,之後若是雲將軍要進軍,我一定竭力支援,煩請諸位說給雲將軍。”

那些守門計程車兵見常雕這麼好說話,紛紛表示多謝常雕體諒,常雕滿意的點點頭準備離開,可剛轉身,他卻立刻感覺到如芒在背,似乎有什麼正狠狠的盯著自己。

他打了個寒顫,立刻轉頭,果然看見雲山帳門拉開一角,一箇中年男子探出頭來,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

這幾日常雕病懨懨的,一臉倦容,雙目滿是血絲,他猛地回頭,那血紅的雙目正好被視力極好的姜冏看了個真切,不禁全身一顫。

“這就是常雕?”

“這就是那個什麼功曹?”

兩人心中都是一顫,一時有些膽怯。

姜冏心道自己出使肯定瞞不過常雕,就看他之前勸說關平的事情會不會露餡,常雕則是被看得有些心虛,忍不住哼了一聲:

“作甚,看什麼看?”

所謂養頤體居頤氣,常雕現在的的位置不同,真的頗有幾分上位者的風度,他一開口煞氣沸騰,讓心虛的姜冏頓時有些恐懼。

不好,我已經暴露了。

該不會連累了關將軍吧?

他安耐住想要跟常雕單挑的心,冷靜地向他行了一禮,常雕莫名其妙地撓撓頭,心道這使者怎麼一股怪怪的模樣,他怕被關平懷疑自己偷聽,趕緊頭也不回地離開。

“將軍,你也看到了,常雕這廝……”姜冏焦急地道,“我才來他就已經探聽到訊息,我等剛才密探他就算聽不見,也肯定已經有所懷疑。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願為將軍先登,取常雕的首級來。”

關平很瞭解常雕,知道他肯定又是犯病才特意來這,正好被姜冏看見,這也純屬姜冏倒黴,他琢磨片刻,心道不能任由韓遂胡言亂語,索性肅然道:

“這樣吧,仲奕你先回去,傳我的命令,請由……由蒯異度暫時督率我軍,與韓將軍分營結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