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受封平虜校尉,有了正式的官職,還跟著關平混成了樂進的心腹愛將,以後還負擔著平衡諸蠻,甚至牽制蔡瑁和蒯越的重任。

他跟關平互不統屬,樂進雖然對關平極其信任,但還是將關於曹軍在荊州的佈置單獨告訴了馬良(當然馬良上船就告訴了關平),表達對馬良的信任。

這是曹軍之前的一貫套路,他們總喜歡把幾個關係不太好又不到水火不容的外姓大將捏在一塊,然後找個趙儼之類的人居中排程,樂進以前就是受害者,現在又開始學習如何居中排程關平、馬良甚至黃忠,當真叫馬良笑掉了大牙。

他感激涕零,立刻展現出了要跟其他世家決裂的姿態,派遣手下去蒯越的老家徵收糧食,樂進也毫無心機全力支援,殊不知馬良正是用這手將蒯越死死控制住,如果他敢出賣自己,馬良手下的蠻夷足以將蒯越家殺得雞犬不留。

“這種武夫居然還給馬某耍這種心思,當真可笑可笑。”馬良呷了一口酒,迎著江風伸了個懶腰,眉宇間又多了一絲憂色,“不知道這仗會如何,希望劉使君和孫仲謀能頂得住啊。”

關平看著馬良,又想起了之前江陵城中的那些荊州世族。

“季常兄,汝現在已經得到了曹操重用,我軍微弱,汝為何還要冒著這麼大的危險與我軍一起抗曹?”

“這話說的。”馬良笑道,“當年令尊在老賊麾下時上馬一提金下馬一提銀,最後還不是千里來尋劉使君?

我馬良雖萬萬不敢與令尊相比,可臉面還是要的。”

說著,馬良的臉色又多了一絲陰鷙。

“我年幼時,也仰慕中原大儒風雅學問,只盼著他日赴中原學些本事,拜在大儒門下。

可認識了吾兄孔明,才知道當年曹賊放毒徐州,殺得百姓十不存一,血流千里。

如此惡事,我不相信那些大儒一無所知,可他們平日滿口聖人教化,學問道義,可等了這麼多年,誰敢指責曹賊半句?

我要讓吾兄孔明看看,這中原守正之地道義早已不存,倒是我荊楚蠻夷之地多有俠士。

我……”

馬良說的慷慨激昂,見關平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又恢復了一臉平靜市儈的模樣,朝關平咧了咧嘴。

關平心中一暖,出兵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並不孤獨,他發自肺腑的感慨道:

“季常兄大義,關平明白。”

·

關平和馬良這一路上並沒有遇上陸議、劉惇的船隊,按理說陸議就算撤退,也一定會在附近留下探船傳遞訊息。

這水路毫無阻塞,要麼說明後方出現了緊急事態,要麼說明黃忠的威脅極大,陸議已經被迫全軍收縮,不管如何,關平心中都頗為緊張。

他不想讓陸議和黃忠任何一方受損,但雙方已經交手數次,已經打出了火氣,看來此事是不好善罷甘休了。

船行到荊城附近,已經漸漸接近了關平擊斃曹純之處,關平本想看看能不能再從這裡去千年之後看看,突然看見遠處突兀的出現了一堆堆戰船。

正常的水軍戰將在大隊之外肯定會佈置大量的探船,以防被敵人順流偷襲。

關平還以為這是陸議麾下的探船,可向遠處張望卻突然感覺不太對勁。

有樓船!誰會用樓船來當探船?

他趕緊極目遠望,這才發現原來是一隊隊戰船犬牙交錯,有曹軍的旗號,也有陸議的旗號,這些船湊在一起,可雙方居然沒有立刻展開交戰。

關平吃了已經,正待詢問,卻聽見江上響起了一個粗豪的聲音。

“來的是哪位將軍!老夫已經困住孫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