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奶看他這樣子更來火了。

“還按怎啦?說個話七拐八彎的,誰像你心眼子比篩子還多!

沒事就不要在這作那死樣子,有了婆娘就沒老孃,當我稀罕你們啊?”

江老二不得已,放開了張氏,湊到江奶奶耳邊說了幾句。

“你說的是真的?”

“娘!這種大事我騙你做啥?”

“我看你就是活膩了找抽,你那婆娘一天不作妖就渾身難過,這種事還想瞞過我去?自作自受!”

“娘!都是我的錯,求你讓我先去找舅爺爺過來看看吧!”

“先讓你婆娘屋裡躺去,大妞!大妞!還不滾去燒水!”

後頭照顧菜園子的江大妞聽見了,趕緊去灶房燒水,原本跟著江大妞的江大豆也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湊熱鬧。

江奶奶和江老二扶著張氏回了二房屋裡躺下,江大豆趴在他娘床尾,傻楞楞地問道:

“娘~你病了嗎?疼嗎?”

“娘還行,大豆乖,出去玩去。”

張氏忍著痛,勉強扯出笑容。

平常愛玩的大豆這時卻不肯乖乖聽話了,他揪著一張臉看著自己孃親,被奶奶推了一把也不肯離開。

“娘,你起來啊!不疼就起來好嗎?”小孩敏感,大豆難得耍著小性子,還一直往張氏身上擠,差點沒趴在張氏的肚子上,聲音都暗了幾階。

“小豆子來,你娘生病了,阿姐帶你去找舅爺爺來給你娘看病。”

江辛夷看這狀況不太對,二嬸的裙面都染上血了,眉頭緊蹙又按著小腹,她也能大概揣測出幾種情形,這場面確實不適合小孩,她拉起江大豆就往外走。

“胖丫,讓你二叔去吧!”江奶奶開口。

“阿奶,讓二叔幫二嬸先換個衣服還是墊個布巾吧!這事我可作不來,舅爺爺那裡不過幾步路的功夫,我帶大豆一塊去。”

“好吧!你路上如果看到大米,就喊他去,他跑得快。”

“好。”

江辛夷和江大豆出門後一路往李大夫家裡快走。

李大夫家距離江家雖不算遠,卻隔了一條小河,小河從一小山丘前繞過去,小山丘不高卻也林木成蔭,爬到頂上也有一百來米。

要過去李大夫家只有兩個選擇,爬上小丘越過去,或者繞遠路,從小河窄處的木橋上走過去。

兩個孩子不管走哪條路都得走上二刻鐘。

江大豆腿短,江辛夷才九歲也抱不動他,兩人縱然心急也走不快。

還好路上沒遇上江大米卻遇上了白芨。

白芨和江大壯原本都在田裡幫忙,江大壯看二叔遲遲未歸,怕出了什麼事,便叫他回來看看。

“白芨,快!你去叫李大夫來,就說二嬸病了。”

白芨不太想接這任務,卻也知道自己在江家沒有說不的權利,他沒說話,轉頭就往小丘上跑。

白芨身手俐落,三兩步就跨上登丘的土階,身影很快就隱沒在土丘的樹林裡。

“阿姐,白芨好厲害啊!跑得比大壯哥還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