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慎不能讓餘承勳知曉,自己是靠跟皇帝派系做一些私下交易才上位的,那對自己的名聲影響會很不好。

........

乾清宮。

張佐正在跟朱四彙報有關「收買」楊慎的事。

朱四笑眯眯問道:「是不是給他個侍講學士的位置,等回頭他再鬧,就跟別人說,他在私下裡跟朕做了交易,讓他徹底身敗名裂?」

論陰損,朱四絲毫也不差別人。

張佐一時顯得很尷尬:「應該······不是這層意思吧?」「那是怎樣?」

朱四有些不悅,「他現在專門給朕找麻煩,朕不但不懲罰他,還給他升官?讓他罵朕的時候更有底氣?朕豈不是嫌捱揍捱得還不夠?當朕欠揍啊?」

張佐一聽,趕緊解釋道:「具體為何,朱先生沒細說,但料想是有較為穩妥的安排,大概是分而化之,要先將刺頭給剔除,一步步讓文臣陣營內部產生矛盾,如此達到分化離間的作用。」

朱四點點頭:「聽你這麼一說,朕心裡就舒服點了······也是,別人不鬧事,就他楊用修天天瞎嚷嚷,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張佐道:「這位楊侍講,在翰林院和國子監的年輕士子中威望很高,也跟其父親在朝的聲望和地位有關,雖然楊閣老已致仕,但朝中很多人還是很給他面子,就說這次聯名之事,與他聯手計程車子就不在少數。」

「嗯。」

朱四再點頭,「所以敬道先拿他開刀······那他會同意朕的收買計劃嗎?如果他能消停一點,對付年輕士子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張佐笑眯眯點頭。

皇帝心情大佳,張佐給皇帝講述的時候都有了底氣:「年輕士子中鬧得最兇的就是他,他拿了好處,做事時便會束手束腳,有時未必需要將他跟陛下做交易以換取官職之事對外言說,他自己也害怕事情洩露出去,到時就算什麼都不做,他也沒了先前的氣勢。」

「對對對,非常有道理!吃人的嘴短,拿了朕給他的官職,還想跟朕吹鬍子瞪眼?誰給他的勇氣?把朕惹惱了,朕就跟文官把他吃裡扒外的事說了······哈哈,不戰而屈人之兵,有趣有趣。」

朱四非但不惱,反而開始得瑟起來。

張佐問道:「那陛下,奴婢是否要跟他見面?許給他學士之職?」朱四道:「聽敬道的吧,他說給就給。」

張佐心說,連學士的位置都聽那位朱家小先生的?你這皇帝也太信任人了吧?

「那陛下,是給翰林

學士?還是給個侍讀、侍講學士?」張佐再度請示。

朱四不耐煩地道:「沒聽懂朕的話嗎?聽敬道的,他怎麼說,你怎麼辦就行······從大禮議到現在,哪件事不是他主持?現在朕都給先皇爭取到了「本生皇考',下一步就是「皇考'了,這時候你讓朕換個軍師,你敢保事能成嗎?」

張佐一聽,還真是。

大禮議這種出力不討好的差事,誰出來主持就註定了要開罪文官體系。朱浩敢在背後為皇帝出謀劃策,可是頂著揹負罵名風險的。

朱浩身為文官,卻跟文官體系作對,這勇氣······難道還當不起給別人一個翰林學士的職位?

給的又不是別人,而是前首輔大學士的公子,做的還是有助於新皇大禮議之事,自己去爭什麼?理解能力還不如皇帝,至少皇帝還知道什麼叫用人不疑,而自己卻好像有點小肚雞腸了。

..........唐寅成婚。

新娘子成婚當日藏了起來,不讓朱浩看,這小心的程度讓朱浩著實納悶。

你又不是秘密把婁素珍迎娶了,怕給我看到是幾個意思?難道就不能讓我先掌掌眼,看看這位小嬌妻是否配得上你?

還是你老牛吃嫩草,在我一個晚輩面前不好意思?

「敬道,你居然拿官職去利誘楊用修?虧你想得出來······楊用修到底也是講原則的,他會聽你那套?」

唐寅沒有去洞房花燭,而是先到前院招待「賓客」,其實這次成婚造訪的賓客都屬於不請自來,以朱浩為首,一共也沒幾人。

朱浩道:「為什麼不行?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我就不信,楊用修不喜歡名利地位?」「你······真讓人不知該說點什麼好。」唐寅無語了。

朱浩笑道:「先生,我又沒讓他放棄原則,只是讓他先緩和一下形勢,不要事事出頭,你不會忘了之前我說過,要保他的話吧?

「如果什麼都不給他,憑什麼讓他收斂?現在就是給他個選擇,他到底是想在大禮議中爭得名留青史的機會,還是想直接獲取當下睡手可得的地位。想得到一樣,總要有所犧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