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作勢要打人。

張鶴齡道:「信不信你再不吃,我把你那碗也給吃了?錦衣衛的伙食還不錯,比我家裡的大廚都做得好,這小米粥熬得好

香……」

「給我留點兒……」

張延齡顧不上跟駱安置氣,趕緊去吃飯。

第一天他為了鬥氣,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而這裡的人又不慣他毛病,過了吃飯的時間,餐具帶食物全部收走,現在想到可能會有人來問案情,他也知道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免得「申冤」都沒力氣。

……

……

來的並不是三法司的官員,或者說根本不是朝廷派來的人,而是楊慎和朱浩。

隨同他們來的也不是先前露面的駱安,而是錦衣衛千戶陸松。

「楊公子、朱公子,請不要與我們為難,儘量快些說完話,我們也好回去交差!」陸松臨將牢門開啟前,對二人道。

楊慎點頭。

然後陸松身邊的牢頭上前開啟房門,放楊、朱二人進到牢房內。

「吼,地方還不錯,比我考科舉時住的客棧,都要來得舒適。」

朱浩進門後看了看兩張床,再看看桌椅板凳一應俱全,還有專門的廁所,不由笑著發出感慨。

楊慎沒說話,目光落在對著一張圓桌坐下的兩兄弟身上。

張鶴齡和張延齡聽到門口有人進來,連起身迎接的興致都沒有,他們本以為是法司的人前來問話,正準備給那些官員一個下馬威。

等看到是楊慎和朱浩,二人眼神都有些迷茫。

兩兄弟起身過來,瞪著楊慎,張延齡道:「你是……內閣首輔楊介夫的兒子?還有你,你叫朱浩,我記得你!你小子,就是你挑唆我們去搶銀號的。」

「啊?」

楊慎不由打量朱浩。

朱浩攤攤手:「建昌侯,說話要講證據,我幾時讓你去搶銀號的?」

張鶴齡一把將弟弟推開,沒好氣道:「兩位不要見怪,我弟弟睡糊塗了,你們是奉命前來帶我們出詔獄的吧?沒有懿旨,太后口諭可有?」

楊慎也不相信是朱浩挑唆二人搶銀號,再說了,就算朱浩真這麼說,那兩個傢伙會聽?

楊慎道:「並無懿旨,也無太后口諭,只是例行前來探視,知道兩位沒事,就可以回去覆命了。」

張鶴齡急道:「我們可是大明的侯爺,怎麼能長久待在天牢裡……不知幾時放我們出去?不就是銀號嗎?搶了又怎樣?現在他們又沒蒙受損失,再說也沒傷及人命吧?」

朱浩提醒:「傷了一個。」

「傷的是我府上的人!」張鶴齡很不滿,「說到底是我們吃虧,我們不追究也就罷了,怎麼還要坐牢?」

楊慎有些不耐煩,不屑的眼神早已將他內心的想法出賣。

如此蠢貨,來探望意義何在?

真不如一道劈死倆,一了百了。

楊慎道:「京師首善之地,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行兇,還為錦衣衛當場拿下,諸多市井百姓親眼見證,此等案子未直接過堂,已看在兩位乃大明勳爵的份兒上,若是兩位還執迷不悟,太后如何為你們說情?就算東廠和錦衣衛不理會,刑部也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