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名聲?再說了,咱兄弟的名聲什麼情況,你不知曉?還用得著借這次的事把咱的名聲搞臭?就怕姐姐給咱收的這個外甥,想拿咱倆殺雞駭猴,向朝堂文武百官立威呢。」

張鶴齡做出一番分析。

「若錦衣衛早就知曉情況,伺機而動,那就是等著咱倆自投羅網……嘿,小皇帝真不是個東西。」

張鶴齡義憤填膺。

張延齡也咬牙切齒:「確實不是玩意兒!虧姐姐把他從湖廣帶來,立為皇帝,這是過河拆橋啊!」

這話說出來,守門的兩個錦衣衛都聽不下去了,趕緊挪步到遠處,免得髒了耳朵。

大庭廣眾,天子腳下公然搶劫,被人抓了現行,居然罵皇帝不是東西?他倆是真的蠢嗎?還是說活膩了?

「大哥,我想家了,先前娶回來的十八房小妾還沒溫存過幾次呢,要不咱跟錦衣衛的人商量一下,把家眷帶到這裡來得了!」

張延齡現在有點擔心。

先前犯再大的事,也只是被罰家中禁足,像這般在北鎮撫司大牢裡過夜,他還真沒經歷過。

張鶴齡道:「知道啥叫坐牢不?就算你小妾死了,你都不能回去看一眼……就像誰沒有剛娶進門的小娘子一樣……要不是家裡婆娘多,花費不菲,為兄也不至於帶你鋌而走險!以後再納妾的時候,一定要挑花錢少的,小門小戶最好。」

張延齡本來一臉哀切,一聽頓時搖頭:「小門小戶的不行,沒見識,就算有點姿色,也不懂伺候人,倒是窯子裡出來的不錯。」

「不錯個屁,窯子裡哪兒有黃花閨女?再說了窯姐愛財,難怪你家產敗得比我快……」

「嗨,就像你好到哪兒去似的……」

……

……

守門的錦衣衛聽著兄弟倆在牢房裡面越超越兇,不由相視搖頭,真是對活寶兄弟。

對張家兩兄弟來說,這是在北鎮撫司牢房裡過的第二個夜晚,但對於守門的錦衣衛來說,這不過是他們從業以來普普通通的值班夜。

半夜裡聽到牢房裡面傳來哭泣聲,也不知是張鶴齡還是張延齡發出的。

一直到早晨。

送早飯的人到來,送到裡邊後,就聽到這樣了怒罵:「……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不知本侯是誰吧?本侯隨便一句話,就讓你人頭落地!」

「過了過了,二弟消消氣,你跟他們置氣幹嘛?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點道理都不懂?咱這是在吃牢飯,別挑了!誰家都是小兒子毛病多!」張鶴齡忍不住斥責一句。

張延齡怒道:「姓張的,你到底站哪邊?」

張鶴齡反唇相譏:「就好像你不姓張一樣,吃飯了!」

就在張延齡想要繼續發作時,就業北鎮撫司鎮撫使駱安大步來到牢門前。

張家兄弟眼前一亮,張延齡率先開口:「終於捨得放我們出去了?太后下懿旨了吧!哼,看我回去後怎麼收拾你們!」

駱安道:「兩位國舅,趕緊用飯,用飯結束後有訪客來見。」

「太后懿旨呢?」

張延齡一愣。

居然不是放自己走的?

難道說到現在為止,姐姐都還不知道他們倆坐牢的訊息?

駱安道:「並無懿旨傳來,請兩位國舅,接下來不要亂說話,否則……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嘿!還敢威脅我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