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唐寅可沒提前跟他商議過,聽話裡的意思,居然是來參加婚禮時,唐寅跟朱娘現議定他的表字?

朱敬道?

這算什麼表字?

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都不跟我說一下?

你怎麼不取“賢繼”或是“敬承”,非要讓我“敬道”呢?

難道意思是想讓我遵循君臣之道,讓我安心當個好臣子,別做那僭越之事?你唐伯虎很會給自己加戲知道不?

朱浩拱手道:“多謝先生。”

說著他不由看了旁邊坐著的楊慎一眼。

楊慎並沒有懷疑什麼。

唐寅代表的可是新皇。

按照一般的道理而言,若朱浩投靠新皇,那新皇的人應該避忌今天的婚禮才是,而不是派出唐寅來給朱浩賜什麼表字,顯得他是朱浩的長輩一般。

越是這樣,越顯得做作,越說明朱浩跟唐寅之間沒事。

隨後的敬酒,楊慎選擇與朱浩同行,好像跟朱浩關係異常親密一般。

一圈酒敬下來,朱浩其實沒喝多少,基本都是以茶敬酒,這年頭就算成婚日,多數人還是能理解新郎馬上有洞房花燭的需求,只要提前打過招呼,不會隨便灌酒,不然晚上的好事都沒法成行。

也有中午猛喝,下午睡一覺晚上才洞房花燭的,但作為翰林,又有作為楊廷和代表的楊慎陪伴,朱浩想以茶代酒,也沒人敢強逼他。

……

……

一圈酒敬完,朱浩和楊慎往主桌方向走。

院子裡很多人都想過來向朱浩敬酒,其實更多是想跟楊慎攀關係。

來的賓客很多,但新娘的孃家人不會來,朱家老太太以及其他幾房人也一個不在,諸多賓客中以街坊四鄰為主,但他們都坐在靠邊的席位,大多數朱浩都不認識,就是趁機過來蹭頓文曲星的喜酒喝。

至於翰林院同僚,基本都坐在主桌以及周邊幾桌。

還有就是安陸在京士紳、商賈、同鄉讀書人等,這些人分散在主桌周圍,不時起身,拿起酒杯準備向新郎官敬酒,但直接就被人給擋了回去。

“看來你這位先生,對你很器重嘛。”

楊慎有意無意說了一句。

朱浩看了看四周,一群吆五喝六穿著身官員常服之人,提著酒壺拿著酒杯,隔絕了主桌與其他桌,別人來敬酒他們代表新郎官一飲而盡,但要靠近朱浩和楊慎卻萬萬不可能,問過楊慎才知道,原來是順天府和大興、宛平二縣的低層官員,乃楊慎特意請過來壯場面的。

朱浩其實挺鬱悶的,一次婚禮,大部分認識的人都沒來,來的基本都是自己素昧平生的,就像是參加別人的婚禮一般。

“呵,也許吧。”

朱浩笑了笑。

無須多作解釋。

我成婚之日,你楊慎不會還要好好跟我探討一下我跟唐寅的關係吧?

回到主位上坐下,先前暫時離開的陸松,也回來了,但沒有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