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公孫衣大吃一驚。

他只是禮貌性問問新皇身體好不好,表現出自己為人臣子忠君體國的一面。

誰知朱浩這邊直接告訴他,來京後很快就能見到聖顏?

難道是入宮去覲見?

公孫衣想想都激動,卻還要拼命壓抑心頭的狂喜,面色通紅:“朱先生客氣了,還是稱呼我鳳元為好。”

唐寅點頭:“朱浩啊,我覺得鳳元說得對,以後你對他還是別先生長先生短的稱呼,不知道的真以為他有能耐當你先生呢。”

朱浩:“……”

也是唐寅跟公孫衣關係鐵,又或者說是公孫衣對唐寅很敬畏,不然隨便一個人說這話,公孫衣不跟他拼命才怪呢。

瞧不起誰呢?

可公孫衣在朱浩和唐寅面前,的確有些自慚形穢,全在於他是靠朱浩考取的舉人,覺得自己當不起朱浩稱呼一聲“先生”,便有意將之點出,其實他是想靠著朱浩的關係,能在新皇那兒混個一官半職,以後自己就可以吃香喝辣過上小資生活。

唐寅道:“鳳元,之前跟朱浩一起到京師來的孫孺,現在進了國子監,一邊讀書一邊等候官缺補任,這趟你過來,不如也去國子監混混資歷?”

公孫衣急忙點頭:“那感情好。”

“別別別。”朱浩搖頭,“我那劣徒,水平怎麼能跟公孫先生比?公孫先生到京師是來幹大事的。”

公孫衣一顆心被唐寅和朱浩弄得一起一落,情緒劇烈起伏,急忙道:“能進太學就讀,乃極好的事情,在下並無奢念。”

顯然唐寅給公孫衣規劃的“仕途”前景,正是公孫衣想要的。

以一介舉人之身想獲得官缺,非要有深厚的資歷不可,如公孫衣這般考中舉人沒幾年,連地方儒學署教諭都沒當過計程車子,想一上來就混個高官?

在國子監中一邊讀書一邊深造,這對公孫衣這樣並無考進士野心的人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朱浩道:“人還是要有大志向的,不然怎對得起在王府中當教習一場?陛下對你滿是期待呢。”

“啊?是嗎?”

公孫衣自己都不相信。

他可不覺得小興王會正眼看自己,當初在王府當教習時,朱四和朱浩年歲小,自己天天讓朱浩代課,當時朱三和朱四沒事就喜歡挖苦自己,現在恐怕更不用說了。

……

……

一路上都是有一句沒一句閒聊。

唐寅和朱浩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不停把公孫衣的情緒高高舉起再重重摔下,弄得公孫衣的心情忐忑,不上不下的。

陸松在前面趕車,本來迎接友人是挺嚴肅的一件事,聽到後面也不由滿臉帶笑。

彼此都太熟悉了。

連陸松都看明白,朱浩和唐寅是誠心拿公孫衣開涮,並非惡意的那種,探知公孫衣沒什麼野心,只想到京城後過點安生的小日子,求個溫飽自在。

馬車停在一個有幾分逼仄,連馬車都進不去的小衚衕口上。

朱浩率先跳下馬車:“早前收到信,就跟唐先生一道佈置了這裡,準備給你當臨時住所,前三個月每月一兩銀子的房租,先替你交了!”

“多少?一個月一兩銀子?這……怎麼這麼貴?”

公孫衣一聽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