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痛苦即是柴薪(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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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毗羅曾經也是會哭會叫的稚童。
胳膊的骨頭被掰斷會痛,被一拳砸斷鼻樑骨會痛,被高高舉起又重重摔下會痛;被連續的重拳擊打在肚子上,將未消化的食物打到吐出來的時候,因痛苦與食道受刺激而湧出的淚水,會讓他顯得格外的痛苦。
又痛,又委屈。
但忘記了是從哪一天開始……彷彿是神明響應了他的請求,他漸漸失去了“痛苦”。
並不是失去了痛覺與觸覺——而是他開始漠視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了。
摩訶毗羅依然能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受了傷。
但任何疼痛都無法再影響到他的行為與思考。
他甚至不會因痛苦而顫抖。
哪怕骨骼被父親扭到咯咯作響,他也總是一聲不吭、瞳孔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暗淡的鏡子、又像是失去生命的人偶。
他不再膽怯,不再遲疑,也不再求饒。哪怕他直接被絞到脫臼,身體卻也沒有絲毫顫抖、眼睛更是連眨都不眨。
就像是膽子很大的人在玩恐怖遊戲一樣。
摩訶毗羅總是以一個更高的視角俯瞰著一切,將自己作為一個“遊戲角色”來冷靜的進行操作。
也正因如此——摩訶毗羅總會身受重傷。
因為好幾次都在訓練中險些被絞死。
痛苦如同柴薪,被愈發盛烈的恨意與憤怒之火燃燒殆盡……倒不如說,他平日裡所體會到的痛苦,還遠遠不夠蘊養心中這團日益飢餓的怒火之獸。
需要更多的痛苦。這種程度的痛苦,還不足以讓他覺醒。
如果當時,他再承受更多的痛苦……那麼他就根本不會走上法師這條道路。
因為摩訶毗羅距離覺醒屬於自己的靈能,已然只差一步。
他的紅移強度已經強到了能夠從生理形態上歪曲自己的感知……只是因為那個時候剛好不存在與他契合的空閒靈能匹配到他,他才沒有覺醒屬於他的靈能。
從這點來說,“再造機關”對惡魔們的收容,終究還是起到了作用。
——他的意志力、他旺盛到扭曲的心靈紅移,讓他自己的心忘記了痛苦。
也是從那時開始,摩訶毗羅的悟性突然被強化了。
他快速汲取與父親廝殺的知識,習得了一項又一項殘酷而致死的搏殺技能。而伴隨著他的靈親症越發強烈的惡化,從血脈深處甦醒的兇惡本能也在逐漸改變他的人格。
從那時開始,他的父親開始培養摩訶毗羅的野性與殺意。
他被切斷了每日供給的食物與飲水,一同被切斷的還有他母親那邊的食物和藥品供給。
在被關在小黑屋中兩天時間後,摩訶毗羅的父親將因為缺水而變得衰弱的摩訶毗羅與被隨手抓來的、衣物被除去的倒黴無碼者關到同一個鐵籠中。如果不將對方擊敗的話,就無法從這裡離開——那樣的話,他那失去雙腿又染上肺結核的母親也會因此而餓死吧。
但如果僅僅只是將對方擊敗的話,他也未必能有體力跑回到家中。
那個男人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他甚至專門抓捕了靈親為綿羊的重症靈親患者。就算摩訶毗羅強壯而極端擅長搏鬥,但那時的他還沒有殺過人……更不用說那種殘忍的行徑了。
可對方卻在短暫的遲疑之後,開始主動攻擊虛弱到無法站起的摩訶毗羅。
這時的摩訶毗羅,看上去有一米五六、以及一身流線型的肌肉。而他的靈親症,又讓人無法透過注視他的面容來確定年齡——這讓他看起來彷彿只是稍矮一些的成年人,應當是白色的貓之類的靈親,比如說布偶貓。
只是與布偶貓戰鬥的話,未必是打不贏的——更不用說對方還虛弱到了這種程度!
但那時的摩訶毗羅,其實才只有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