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看著鄧國師。

鄧國師被這冰冷視線刺得後脖頸全是汗,繃緊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良久,皇上才緩緩道:“朕記得,國師曾與朕提過,世上並無讓人中邪的術法。”

鄧國師重重抿了下唇。

他就知道皇上會提這事兒。

道家法術,分門別類,各有不同。

鄧國師所掌握的,也就是個皮毛而已。

作為皇上身邊的國師,懂皮毛不要緊,卻絕對不能懂那些歪門邪道。

若不然,這皇上當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魂丟了,人傻了,成了道士手中的傀儡,道士反而李代桃僵,成了實權皇帝……

這狀況,哪位皇帝能接受?

只怕是立刻拔刀子,把牛鼻子們都砍了,把苗頭扼殺了。

因此,鄧國師長年以來,給皇上說的都是“天下沒有那樣的術法”。

這也是他明明早就發現了晉舒兒的狀況,卻沒有上報的原因。

秦鸞死不死,他無所謂,但如此行事,會把他自己摺進去。

這是一把雙刃劍,扎不傷秦家,卻會讓他血淋淋。

光是給順妃娘娘送養顏丹藥,讓她盛寵不斷,就能把皇上氣成那樣,可想而知,皇上有多麼看重“自我”了。

連徐太傅管得緊些,皇上都不樂意極了。

一想到甚至有可能成為傀儡,皇上能容得下他?

可現在,鄧國師不能顧惜那些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再說了,嘴巴在他腦袋上,先編了再說。

“以貧道的修行,確實沒有那等能耐,以前也從沒有聽說哪家道友修這種損人的陰毒術法,”不管怎麼樣,鄧國師先把自己撇乾淨,“正因為貧道不懂、不知,之前也一直沒有往那一處想。”

皇上睨鄧國師,示意他說下去。

鄧國師又道:“當然,貧道此時此刻都不敢斷言,二皇子妃那中邪的狀況是人為造成的。

只是聽聞訊息後,有了那麼個想法。

若是人為,很多事情便能有一番解釋。

退親對永寧侯府有利,他們早就存了異心,侯府與定國公也早有聯合,定國公知道安國公府要請太醫,也能說通了。”

皇上沉默著,順著這個思路想了想:“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