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夏點點頭,便準備走了。

可盛言驍卻不願意讓她離開,想上前去攔她,可剛站起來,李涵就直接上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不是要為你的行為對我做出一些解釋?」李涵的聲音很平靜,語氣也是冰冷的。

她當然知道盛言驍不會有什麼溫柔的話給她,但她還是想讓他和自己說句話,哪怕只是隨便一句敷衍的解釋都可以。

「解釋什麼?」盛言驍的語氣不太好,面色也比方才更加沉重了幾分,完全不是面對靖夏時的樣子:「你想要的解釋,不應該是我給你,你想問什麼,問跟你商定婚約的人去。」

言外之意,他打心裡還是不認可這段婚姻,他也不會接受。

這樣的態度,更讓李涵覺得心寒。她畢竟也是一個女孩子,雖然一貫以強硬的作風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她也是要面子的,在這麼多人面前,盛言驍一點面子都不給她,這換做誰也受不了。

靖夏看著他們這樣子,心下澀然,自知自己的身份說什麼都不合適,也什麼都不能做,她便只能轉身,沒有理會盛言驍的阻攔,準備離開。

「靖夏!」盛言驍直接略過李涵,向靖夏走去:「你別走,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可靖夏卻沒有回頭,只是緩緩停下腳步:「該說的話,剛剛都說過了,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先走了。」

往後如果再遇到,他們也只能當陌生人一樣,彼此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到時候,他是別人的丈夫,而她也遲早會變成別人的妻子。

他們之間,這一場有緣無份的愛情,至此,便算是徹底結束了。

「靖夏,我只想問你,你還愛我嗎?你如實回答我,不要想那麼多其他因素,只單純的想,你還愛我嗎?」盛言驍在這一刻是卑微的,他渴望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是什麼,他都希望是實話。

可那一刻的靖夏清楚地知道,她不能說實話,如果告訴盛言驍她還愛他,那麼以盛言驍的性格,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去抗爭,拼命也要爭來與她在一起的機會。

那樣的情況,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所以靖夏不能說實話,到底也是為了彼此都好。

「對不起,言驍,我不愛你了。」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甚至都沒有勇氣再說更多,全身都有些發抖,垂下來的眼睛甚至不敢抬起看盛言驍。

她害怕一對上他的目光,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建立起來的堅定信念就會土崩瓦解,她甚至怕一看到他失落傷心的眼神,她就會心軟,然後毫不猶豫地上去抱住他,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可那些情況,都沒有發生,靖夏依舊揹著身,停頓了片刻,身後再沒有聲音傳來,想來盛言驍的情緒也低落到了極點,她不再說話,也什麼都不再做,只是決絕地邁開步子往外走。

這一次,她不要回頭,不要停頓,只是堅定地往前走,走出過去的世界……

盛言驍在後面,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一動不動,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在整個身體裡翻湧著,讓他痛苦不已。可他偏偏又擺脫不了這種感覺,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沉浸在苦海中。

靖夏的身影越來越遠,盛言驍就那樣站在後面看著,他彷彿落入了深淵,而且以最快的速度掉落,沒有一絲停頓,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生命,都一落千丈。

靖夏的氣息離盛言驍越來越遠,他只覺得整個世界再一次崩塌,像是瘋了一般,轉過頭就拿起剛才那個酒瓶,不要命地直往肚子裡灌。

「言驍!」盛夫人想上前去阻攔,可他喝酒速度之快,沒一會兒半瓶酒就見了底。

「言驍!」李涵也上來想搶他的酒瓶,可還沒等搶過來,他自己就緩緩放下了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喉嚨處像是哽咽著什麼東西一樣,一股熱流,從胃裡就直翻出來。

「噗」一股液體不受控制地從盛言驍口腔裡噴出來,起初是淡黃色的酒,但其中卻夾雜著鮮紅色的液體,那抹紅,尤其刺眼。

後來他吐出來的就全是血,一地鮮紅色。

其他人一看見這一幕,都嚇了一跳,連忙跑上去。

「言驍!」盛夫人最先抱住兒子,用手扶著他:「言驍,你怎麼了?你別嚇媽!」

眼看著血越吐越多,盛言驍整個人都快要昏厥過去。一旁的盛董事長也是害怕極了,連忙讓人去叫救護車。

盛言驍已經完全昏死了過去,李涵也在一旁扶著他,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也許他們這段婚姻是真的太差強人意了,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們之間的事情,也許是真的應該放棄了。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盛言驍吐了那麼多血,早就昏死過去,一路上,鳴笛聲瘋狂作響,一眾人都揪著心。

很快便到了醫院,推進急診室,盛夫人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