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易水又朝落雲山看去,她眉頭一皺,回想起前世的記憶不由抽了抽嘴角。

道是如此眼熟,這不正是課本中的喀斯特地貌嗎?所謂的鬼哭,莫不是因為風吹過了巖洞發出的聲音,而百姓無知才誤以為是逝者作祟。

想到此處,易水悄悄扯了扯容敬的衣角,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面對他的疑惑,無辜地眨巴著眼,“我從古書上看見的。”

秋蔓對曲晚林的話只信了三分,他聽的神話不是編的,可費這番口舌的目的嘛,呵呵。

“莫非曲山主可是相信了鬼哭這個傳言?”

曲晚林眼尖地看見了二人的小動作,卻並未拆穿。他風騷地搖了搖摺扇,一臉高深莫測:“生死有命,子不語鬼力亂神。”

“夠了!”段良雲視線在二人身上不斷掃過,終於忍不住打斷了這段對話,“不過是無稽之談。曲晚林,你我懷著什麼心思都各自心知肚明,此番,且看誰更有本事罷了。”

對於他的警告,曲晚林充耳不聞,依舊做出邀請:“既然有緣相聚一處,秋樓主,若是覺得無趣可來尋在下閒談一二。”

他話音未落,又將目光投向易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還有,你也來!小姑娘蕙質蘭心,這寺裡恐怕待不住,我帶你斟酒吃肉,再講點故事解解悶。”

容敬條件反射地擋在她身前,易水只露出半個眼睛,裝作天真,“我只是覺得,在大隱寺裡喝酒吃肉會不會不太好?”

“哈哈哈。”曲晚林開懷大笑,摺扇擋住半張臉,朝她眨眼,“我們去山腳下吃就不算冒犯了。”

他目的已到見好就收,搖著扇子和手下瀟灑離去,只剩易水與容敬大眼瞪小眼。

“我不會去的,你看他人多不正經!”易水嚥了咽口水,心虛地辯解,毫不猶豫地賣了曲晚林這個風騷的老男人。

“嗯,他目的不明,還是防範著好。”得了保證,容敬還是不放心地叮囑,又默默地將楓葉山莊打上了居心不良的標籤。

對於曲晚林所透出的意思,在場的人心知肚明,秋蔓思量一番後開口,決定繼續與段良雲同行。

“段門主,天快黑了,我們還是抓緊吧。”

被死對頭打斷後,段良雲心情不佳,自己打算拉攏的人被橫插一腳,倒是秋蔓的選擇給了他臺階。

他沉著臉點點頭,繼續帶路,可路上的氣氛都透露出一絲沉悶。直到了廂房口,易水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有什麼看法?”

秋蔓仔細觀察下四周,將門嚴嚴關上,看著屋內的幾人問道。

映月抱劍守在門前,眉頭緊皺,她的觀察最是靈敏,“一路上有不少耳目在暗中盯著,應該是其他勢力的人。最奇怪的是這座寺廟,每隔一段路便有打掃或是候著的僧人,不像是照看,反而是…”

“咚咚。”

敲門聲驟然響起,眾人對視一眼戒備起來。映月手指握住劍柄,無聲地抽出鞘,她貼近房門問道:“誰?”

“施主,小僧來為各位送上晚餐還有熱水。”門外的人如此回應。

映月往房中看了看,容敬點點頭,她才推開門,“有勞師父了。”

兩名僧人將提著的東西在房內放下,年長那僧人行了一禮,“阿彌陀佛。今夜怕是要下大雪,施主好生歇著,若是有事,可大聲喚我二人。”

接收到秋蔓的眼神示意,易水湊到僧人面前做出崇拜狀,“這位師父,寂圓大師真的佛法高深嗎?我可不可以見他講講經?”

聽聞這話,那人臉上也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他溫和地說道:“主持師叔近日在房中潛心研究佛法,只吩咐我們好生招待諸位施主便是。”

易水見他接了話頭,又趁機追問:“這樣,那你們出家之人貫來不愛與我們江湖中人打交道,這次怎麼突然開了場請我們來住?”

“師叔說江湖中人好熱鬧,此番聚首或有爭端,怕好漢們驚擾了無知百姓,索性就請到山上來了。”

易水佔足了模樣天真爛漫的便宜,那人對她並無防備,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這麼說,寂圓大師還真是個好人。”

她還要再說,一直不出聲的那人插了嘴:“主持師叔一向是最有佛心,全寺上下無一不敬服。如今時候已晚,貧僧還有事要做,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