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聞言立刻爬了起來,臉上揚起慣來的媚笑,搖著官爺的手不肯讓他下令。

“官爺!可使不得,我們都是正經生意,怎麼會有害人的東西呢?”

“沒有?你看著我家小姐的臉敢說這兩個字,我家小姐來時好好的,就是用了你家的脂粉才成了這模樣。”

映月一把將婦人從男人身上扯下來,提著領子凶神惡煞地呵斥。

婦人見她如此蠻橫,臉上也帶了怒氣,她用力掙開,低聲惡狠狠地威脅道:“你不要不是好歹,敢訛上我,甭管是哪家小姐,我們東家都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見這番話讓官兵們停了動作,婦人得意地理好衣裳,朝映月冷哼一聲。

“好大的口氣!”隱含怒氣的聲音隨著桌子的破裂傳來,眾人回頭,容敬收回高高抬起的長腿,大跨步走了進來。

他第一時間看見了易水,平日裡明媚的少女此時緊閉雙眼,滿臉血汙的昏倒在地。容敬心跳突然一滯,他急忙脫下身上的披風將她矇頭蓋住,又緊緊抱在懷中。

做完這些後,容敬環顧四周,全身散發出冷氣,目光鎖定臉色鐵青的婦人,眼神鋒利。

“本王倒是想知道,誰敢傷了我的王妃還能讓本王吃不了兜著走!”

“這這,敬王!奴家不是這意思,”婦人嚇得癱軟,徑直跪下,“奴家冤枉啊!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王妃呀!”

婦人委屈的哭聲縈繞在整個屋內,她一邊孤芳自賞地擦著淚水,一邊躡手躡腳朝容敬挪進。

“嘭!”一個黑影從二樓墜落,正巧擋在她與容敬之間。林覺輕盈地落下,正巧踩在止不住吐血的男人身上。

“王爺,這人正打算從二樓翻窗而逃,屬下見他形跡可疑,恐怕就是暗害王妃的兇手!”

他話說完,好奇地斜睨了婦人一眼,這人到底吃了多少狗膽子,竟敢往王爺身邊蹭,上一次這麼做的人,額……成了王妃。

婦人的哭聲嘎然而止,想象力豐富的易水差點笑出聲來。細微的動靜被容敬察覺,他眼底閃過笑意,伸手壓低兜帽,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她的臉。

“你過來看看,這人你認識嗎?”領頭的官爺得了眼色,上前逼問夫人。

婦人張了張嘴,不等她說話,容敬補充道:“本王懷疑,王妃中的毒與昨日宮中所發現的相同,你可想仔細了些。”

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掩面無奈地說:“奴家……奴家不認識。”

得了回答,那官兵大手一揮,將人都提溜回衙門,“不認識?那就帶回去審審,你們紅妝閣的人也乾淨不了,都押回去!”

婦人煞白了臉,在官兵的手裡掙扎著,可卻沒人對她手下留情。“冤枉呀官爺,放開我!”

等吵鬧聲都出了屋,領頭的官兵悄悄湊近,咧著大白牙向容敬行禮,“王爺,我家大人正發愁呢,這兩天順天府的大牢都快擠不下了。”

容敬點點頭,輕柔地安撫了幾句:“就勞煩劉大人再看幾天,事情總會有定論的。”

得了暗示,他笑著哎了一聲,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人都走了,易水偷偷地掀開一角,靈動的眼睛眨呀眨,掩不住笑意。

“王爺威武,你的演技也不錯嘛!”

容敬輕輕地拍了拍,又將她塞了進去,邁著長腿出了門。

街上圍滿了探頭探腦的街坊,容敬又攏了緊披風,冷著臉進了備好的馬車。一進馬車,易水翻個身就從他懷中滾出,長出了一口氣,憋笑真的好難受。

一片手帕伸到了眼前,易水不明所以地接過,只見他笑著指了指她的臉頰,“可以擦一擦了。”

易水這才想起臉上的痕跡,到了點水手忙腳亂地收拾。瞧著水盆裡自己稱得上噁心的模樣,好醜!不愧是神醫的弟子,實在是嚇人得很。

易水欲哭無淚,她剛剛就是頂著這張臉躺在美人懷裡的?她眼巴巴地盯著容敬,不會有心理陰影吧?還能攻略得下去嗎?

容敬餘光掃到她千變萬化的神色,正覺有趣,可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李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揭開一角簾子,貼心地讓出一些位置,方便後頭伸長了脖子的易水。

馬車外,官兵們正在羈押紅妝閣的夥計,人群中卻有個男子擠了進去。他拽住一人的手臂不方,顯然是與他相熟。

他的李兄正是被林覺抓個現行的人,他急忙想推開,不與男子糾纏。可那男子卻緊緊地握住了李兄的手,一臉大義凜然。

“王兄放心,我定會救你!”他安撫後,在李兄吃人的目光中大喊:“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四皇子手下最看重的幕僚!你們怎麼敢抓他?”

此言一出,圍觀群眾就炸開了鍋,竟然是四皇子的人對敬王妃下毒!這兩位王爺要針鋒相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