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小醫仙從懷中掏出瓷瓶,往戰圈一撒就要離開,可空夢雲眼神一暗,尤不死心。

他提速後穿過人群,直衝小不點而來,易水收回長鞭,狠狠向他甩去要將其逼退。不料他抬手一抓,用力地將易水扯近,揪住她的衣領又開始後退。

易水被他用輕功帶著往前飛,強行在空中平衡住,嘗試掙脫無果後,抽出腰間的匕首反手往他身上刺去。

“易水!”見易水就要被擒住,秋蔓大喊一聲,可她距離太遠鞭長莫及。

余光中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掠過,容敬神色冰冷,他緊握掌心的劍朝空夢雲刺去。

空夢雲一手擋住易水的偷襲,險險避開容敬的劍身,他還要再戰卻感受到掌心的刺痛。

易水顧不上嘴裡的血腥味,死死咬住,神情兇狠活要將他的手掌咬斷似的。

空夢雲吃痛,抬手便是一掌拍在易水肩上令她松嘴,又生捱了容敬一劍,只得放棄。

易水被他一掌拍飛,滾到了懸崖邊,她的手死死拽住雜草才堪堪留住上半身在懸崖之上。

迷糊不清的視線裡,一抹白色身影向她飛奔而來,她正要朝他笑笑,可腦海一陣刺痛直將她振暈過去。

“易水!”

容敬的呼吸彷彿都停滯了,上一秒還朝他咧嘴的女子,下一刻就閉上了眼睛,她抓著野草的手鬆開,整個人後仰著消失在視線裡。

他伸出手,想挽留住那隻已經傷痕累累的小手,可抓了個空。容敬的頭腦也跟著空白。

他視線朝下看,那人的身影就要藏進雲海,身體下意識地往下探,腳掌在地面一蹬,內力自動縈繞在身,終於在墜落中緊緊地抱住了她。

容敬翻轉了身子,將風的壓力留給自己的後背,他努力調整身形,長劍死死地釘在崖壁上。

帶著兩個人的重量,削鐵如泥的劍身也不斷下滑,在與石壁的摩擦中火光四濺。

“子牧!”“王爺!”

易水掉下了懸崖,而容敬竟然也跟著跳了下去,秋蔓的心提了起來,她震開對手,趴在懸崖前卻只望見一片雲海。

淚水打在手背上,驚醒了秋蔓,她強忍著不安起身,轉頭又投入了戰場:“林覺,速戰速決!全部拿下!”

痛失主帥的眾人殺紅了眼,而南詔人也因為貪婪錯失了撤退的良機,在數百名精銳圍攻之下,迅速敗下陣來。

“一隊照顧好這群孩子,二隊將南詔人打暈帶走,要是逃了一個提頭來見。其餘人,跟我去懸崖下搜。”

對上小醫仙倔強的眼神,林覺毫不留情地將她打暈,在地動山搖中迅速往山腳趕。

雪又開始下了,不一會便鋪滿了一層,在那一片雪花落下時,山頂的崖壁終於裂開,零落滾下來的石頭將圓壇鋪滿,遮住了曾經遍地的鮮血。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在風雪中艱難前行,他受了很重的傷,走路也有些踉蹌,身後的腳印一深一淺。

他在一處潮溼簡陋的山洞前停住,看見了一盞小小的燭光在寒風中發出微弱的光芒,徑直地走進了山洞。

在山洞深處,一個身影與黑暗融為一體,團坐在角落裡,他聽見了洞口的腳步,微微側過了臉。

“起淮,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那些蠱人都放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可這話好像激怒了來人,他氣沖沖地朝他走去,對黑影嘶吼道:“你說過不會傷她!”

黑影嘆了口氣,像一個家長對發脾氣的小孩耐心地解釋道:“我沒想到南詔人會突然出現,她掉下山崖,我也很遺憾。”

這番話顯然不能安撫到來人,他痛苦地抓了抓凌亂的短髮,憤怒地踹了一腳山洞。

他尤不解氣,又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聽見這番動靜,黑影終於回頭:“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她。”那人腳步不停,只甩下一句話。

“敬王的人自然會盡力,可我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黑影開口還想再勸,可那人還是不管不顧地往前走。

他無奈地嘆氣,只好妥協,對著洞口大喊:“好吧,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下一座蠱山是江南。”

那人的身影徹底離開了視線,可黑影卻毫不在意,他知道三天後自己會在會合的地方等到他,這就足夠了。

他下了石床,將燭臺端在手上,歪頭吹滅了火光,喃喃道:“如果她能活著回來,才更有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