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和:“秀堂學館吧,咱這附近就這一個。我不瞞你土匪雙辮死了,他的存窯我也取了,我要把他和他的兄弟埋在三棵樹,現在,咱就去三棵樹。你幫我乾點活,挖幾個坑。”

“那沒問題。大叔,萬一雙辮還有,還有別的好兄弟咋辦,您就不怕他們報復?”

朱永和說:“這事縣上是保密的,不會說出去是誰殺的。也不會說是死在葫蘆屯。報告我都寫好了。”

“嗷,明白了。”

在縣城的當鋪裡,王掌櫃在屋裡煩躁的來回踱步,邱管事拿著一個賬本走了進來。他看著王掌櫃,欲言又止。

王掌櫃的說:“想說啥?”

邱管事說:“我,我想辭工。”

王掌櫃說:“坐下,慢慢說。”

邱管事說:“您說,那個汝瓷瓷盤是真的吧,我只是在書中看到過,不敢認。”

王掌櫃一愣說:“為何不敢認?”

邱管事神秘地說:“汝窯瓷存世太少了,而且這個盤子又太完整了,怎麼會在咱東北出現呢,這如果是真的,可就,價值連城啦。”

王掌櫃不動聲色的說:“其實,你心裡已經認定了,對嗎?”

邱管事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您那天對待那個人的態度,就……。”

王掌櫃猶豫了半刻,說:“我看就是汝瓷,而且是真正的官窯,必定是宮裡流出來的。”

邱管事說:“真是可惜,竟在咱這裡躺了這麼時間都不知道。“

王掌櫃盯著邱管事說:“知道了,又怎樣?”

邱管事突然激動起來,說:“那就找個假的給他換了,您看取當人的樣子就是不懂行的,這麼好的東西放在他們手裡真是罪孽呀。”

王掌櫃試探性地問:“找個假貨,短時間也不是容易的事。邱管事,你的家裡人是不是有門路?這幾天你一直惦記這事吧。”

邱管事笑笑,低下頭沒有說話。邱管事的爺爺是盜墓的,這事誰都不知道,有關古董的事,只要爺爺出馬定會能辦成。

王掌櫃拍著他的肩膀:“我正在為這個事煩心呢。那天你看到了,這個人不好惹啊,縣城這麼大,人這麼多,怎麼找到這個人? ”

邱管事說:“我聽說雙辮死了,屍首已經到了縣上,這個取當的人和雙辮是啥關係是個問題,我想花時間去找找這個人。說不定這人也正打聽這盤子的價值呢。”

還沒等王掌櫃說話,邱管事自顧自的又說:“懂行的人在咱這疙瘩也沒多少,只要悄悄的盯緊了就行。”

王掌櫃看著此時已經心猿意馬的管事,透過眼鏡露出一絲兇光,片刻又和藹地給邱管事到了一杯水。

王掌櫃:“據我所知,你爺爺在這方面有關係是吧。”

邱管事一愣:“您咋知道?”

王掌櫃笑笑。

邱管事:“不瞞您。我爺、我幾個叔叔都有許多把兄弟,大連、哈爾濱,甚至河南、北京、天津他們都有這方面銷售的渠道。您把帳給我結清,把押金給我,我先回家。我找到這個人以後,第一個來告知您,您先接盤,如果您不想要了再找別人,咋樣?”

王掌櫃的說:“唐元縣城人這麼多,地方這麼大。咱們一起去找,經費我出怎麼樣?”

邱管事說:“恕我直言,您這身份恐怕跟我一起去,更不好找吧。”

王掌櫃故作鎮靜:“那就說說,我是什麼身份?”

邱管事神秘的說:“您是東洋人,這裡人天生的會有牴觸,怎會把寶貝輕易就轉給您。”

王掌櫃假裝不在意:“你怎麼看出來的?”

邱管事滿不在乎的說:“您看您留的鬍子,當地人哪有在鼻子下留一小撮鬍子的,再說,我們這邊的人個頭一米六的很少,時間長了,說話的語氣和吃飯的習慣,還有辦事的方式上,差別還是挺大的。”

王掌櫃裝作推心置腹地說:“邱管事,你猜的對。我的父親喜歡中國古代瓷器,在東京我家有個小商店,我母親是中國人。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在就去世了,是我叔叔把我養大,我嬸嬸對我不好,她經常不給我飯吃。後來,後來我就來了中國,遠離他們。咱們這行不像是開公司搞運輸,我不想我的身份讓大家都知道,影響生意,你的明白嗎?”

邱管事說:“您也夠可憐的。這兩年您給的薪水多,吃的也好,我是願意給您乾的,所以您是不是東洋人,我不在乎。”

王掌櫃說:“快到端午節了,這一年啊,就過了一半,到年底有分紅啊,是你薪水的好幾倍呢。你還是先別辭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