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未到山腳就聽到稚嫩孩子痛苦的悽慘哀嚎,聽聲音應該傷的不輕。

穿過重重樹木,到了山腳,只見二十多位身著統一服飾的芳華女弟子正恭敬站著,身前一老者正在說著什麼。

肖雨走近一瞧,是華清風,他正面紅耳赤,吐沫橫飛怒罵著面前二十多位女子。

而在華清風身後,有一女弟子正蹲著在為一稚嫩男孩小心地包紮著左腿,男孩臉色蒼白虛弱,嘴唇毫無血色,痛苦地呻吟著,地上一片帶血的淨布,肖雨看得頭皮發麻。

華清風此刻正在訓斥,肖雨沒有立即上前,否則以華清風那怪脾氣,恐怕會連自己一起教育,轉頭對身邊郝富貴和張平生說道:“你們兩個跟著大夥去吃飯,我治完手臂就過去。”

郝富貴一聽甚為有理,拉著張平生就往顧怡那邊追去。

“肖小子!考核結束了?咦,手臂又斷了,呵呵。”華清風雖老眼卻清明得很,見肖雨捧著右臂,一看便瞧出斷裂。

肖雨聳了聳肩,他老人家正在訓話居然還能發現自己,走上前,無奈苦笑道:“看您老人家正在忙,就沒好意思打擾您,您先忙你的,我不急。”

“噗嗤——”人群中一女弟子被肖雨逗樂,笑出了聲。

華清風微微皺眉,嚴厲目光掃下眾女子,厲聲道:“誰笑的,站出來。”

一個體態輕盈,小臉卻有些嬰兒肥的女子畏縮縮地站了出來,弱聲說道:“對不起,華老師,剛剛沒忍住。”

其餘女子本就被肖雨逗樂,都暗自強忍著笑意,此刻頓時忍不住了,發出一連串“噗嗤”笑聲。

華清風一聲冷哼,女弟子們頓時被嚇得噤若寒蟬,只見華清風雙目睜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惱火說道:“平日教給你們的難道都還給老夫了嗎?醫者,最忌輕浮,心不靜,手如何穩?就像這小娃,腿骨斷裂,破出皮肉,若是手不穩,血管便容易斷裂,造成大出血,腿部壞死,那這隻腿便廢了!能在你們手下恢復如初的腿,卻因為輕浮,要截去,你們可能心安?”

眾人聽聞,羞愧地低下了頭,醫者仁心,最重要的便是“心”,心不堅,如何濟世救人,心不穩,如何穩患者性命?

“你們個個熟知藥理,為何現在還不能獨當一面,都好好想想,別等患者需要你們的時候,下不去手。”華清風語氣緩和些,道。

肖雨看大多女弟子都是二十左右的芳華年齡,華清風現在就想讓她們獨當一面是不是為何過早?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華清風不再多言教誨,一指嬰兒肥的女子,又指了下肖雨,說道:“你去給那小子將右臂接好。”

女子小嘴微張,有些吃驚,自己也留意到後面男子傷勢不輕,可自己還從未出過診,弱弱說道:“華老師,我不行的,師姐有經驗……”

“怕什麼,有老夫在,將那小子治死,我也能救回來。”華清風一撫長鬚,自信說道。

肖雨苦笑,深知華清風的高超醫術,可是這般說法,著實讓人心驚肉跳。

看那女子畏畏縮縮,遲遲不敢動身,一雙明目希冀地看著自己,肖雨笑了笑,再次大義凜然,慷慨赴醫,道:“來吧。”

肖雨隨便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了下來,女子沒有華清風那般手指割衣的妙招,用著小刀輕輕將肖雨右臂衣袖劃開,期間,肖雨儘量表現的隨和些,以防女子緊張,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女子看到肖雨白皙光滑的右臂,露出一絲羨慕神色,隨後認真地觀察著傷勢。

肖雨見自己右臂除了紅腫些,沒有別的異樣,但劇烈的刺痛感告訴自己,傷在內處,骨頭真的斷裂了。

“我是肖雨,姑娘怎麼稱呼?”肖雨微笑問道。

此時二人離得近,肖雨看著女頭腦袋上的兩個旋,甚至還聞到了女子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

“阮煙。”女子柔聲回道,但視線從未離開過肖雨右臂的傷處。

肖雨本想閒聊幾句,分分心,但見阮煙如此認真,閉上了嘴。

只見阮煙粉嫩小手輕輕按在紅腫上,肖雨感受到一絲冰涼,隨之而來的是比剛剛更強烈的刺痛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阮煙沒有如平常女子般說些“弄疼公子”之類的話語,反而抬起頭,望著華清風,柔聲請教道:“老師,弟子推斷是肱骨斷裂,斷裂處就是這片紅腫的下方。”

“不錯,既然診出問題所在,便大膽去治。”華清風嘴邊微微上揚,鼓勵道。

阮煙接受到華清風的鼓勵,多了幾分信心,盯著肖雨右臂的紅腫處,粉嫩小手慢慢靠近,櫻桃小嘴微張,緩了一口氣。

肖雨聞到阮煙吐出的芬芳氣息,尷尬地將頭扭向別處。

右臂傷處被阮煙握住的一瞬間,強烈的刺痛感傳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