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拂兒的歌舞正到緊要處,李炎的一腔心思全在她身上,紅著臉,瞪著眼,張著嘴,手裡急促地打著節拍,樂的呵呵直笑,楊昊已經不是第一次觀賞王拂兒的歌舞了,每次看都有一種新的感覺,這個王拂兒真是妙的不可方物

一曲舞罷,王拂兒撒嬌似地跌進李炎的懷裡說:“奴家再也舞不動了,求您饒了奴家吧”李炎捏著她的臉蛋,問:“還敢違逆朕的心意嗎,別仗著朕寵你,你就敢蹬鼻子上臉,惹惱了朕,朕定要嚴懲不貸”

王拂兒把頭直椰嘴裡發出貓叫一樣的聲音,樂的李炎哈哈大笑,他輪開把掌,在王拂兒屁股上拍的啪啪發響,王拂兒“哦”地一聲驚跳起來,捂著屁股,羞怯難當,又不敢走,倚著他撒嬌廝鬧

李好古捧了碗溫茶上前去,李炎接過來,先喂王拂兒喝了兩口,拍著她的臉說:“朕有事,你先去吧”

王拂兒捧著李炎賞賜的茶,躬身後退,一臉肅容,路過楊昊面前時,似有心又似無意地向他賬下眼,楊昊明白她是提醒自己要為孟瑤求情

眾人皆散去,汪chūn關了內室的門,門很厚,內外都包有層皮,絕對隔音

李炎問楊昊:“來時看到孟瑤了吧,知道朕為何要處罰她嗎,朕其實是很喜歡她的,論美貌論聰明她都不比王拂兒差,人人都說王拂兒舞跳的好,可朕看,她的舞跳的更好,比王拂兒還要好,可是朕還是要罰她,因為她恃寵而驕,不知輕重,朕的江山,朕來做主,輪不到她來說三道四,她敢給朕臉sè看,朕就罰她到風雪裡跳舞,跳到死為止”

李炎惡狠狠地說完這些話,禁不住氣喘起來,他開啟手掌邊的一個木盒,從裡面取了一枚紅丸吞了下去,閉上眼,屏住呼吸

那東西真像是仙丹妙藥,片刻之後,他再睜開眼,已經是神采奕奕了

楊昊道:“陛下還是少服食紅丸,有弊無利”

李炎哈哈笑了起來,點指著楊昊的臉,說:“你,也不識時務,朕擺這麼大的陣勢,又給你說了這麼多,一點用都沒有,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楊昊道:“良藥苦口利於病”

李炎不耐煩地一揮手,道:“行啦,我叫你來,不是聽你來教訓朕的,朕是天子”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又喘了起來,額頭上竟然起了一層虛汗

楊昊掏出手絹遞過去,李炎沒接,用袖子胡亂擦了一把,又喝了兩口茶水,這才說道:

“你有一顆忠直之心,給了大唐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你居功至偉,這些朕心裡有數,可凡事都要有個度,不要逼朕,身為臣下,目無君父,是何居心,你要置朕於何地”

李炎猛烈地咳嗽起來,聲音透不過結實的木門,就繞道窗外,穿過漫天的風雪,拐了一個彎鑽進有心人的耳朵裡

王拂兒揪緊了心,李好古則急的在紅門前只打轉,拍著手道:“這位郡王,每回來都惹陛下動氣,這可怎麼好喲”王拂兒一言不發,默立在那,身上穿著汗透的舞衣,些微有些發抖,宮女們幾度勸她去更衣,她都不予理睬

咳嗽聲一晃即逝,且再未響起,李炎又吞了一顆紅丸,恢復了許多jīng神:

“朕說了這麼多,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楊昊道:“大唐之亂,首在刺馬營,根也在刺馬營,刺馬營不去,大唐的天下不會安寧,臣,會給陛下一個交代的”

李炎冷笑道:“你打算怎麼做,五社一統,把大總管改成判事就萬事大吉了”

楊昊低聲道:“這是換湯不換藥”

李炎道:“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孟瓊臨死前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要相信,她是個滿嘴謊言的人,從無一句真話,摩紗是朕一手扶植起來的,朕待她之厚並不下你,她卻負朕最狠,朕是不得已艾不得已才下此毒手,朕心裡也痛啊”

李炎抹了把淚,開啟木盒捏起一枚紅丸,手指又開始顫抖

“我知道你們笑話朕信奉神仙,你們都不相信世上真有神仙,朕相信,朕相信唯有神仙才真正活的逍以在,才真正能放得下……凡人就做不到,明知是錯,還要去做,明知是毒,還離不開它,明知刺馬營是禍亂大唐的惡瘤,卻不能親手摘除它”

涕淚不停地流了下來,他臉上的每寸肌肉都不停地抽搐顫抖,眼角也溼漉漉的

李炎顫抖著吞下了紅丸,閉目休養後,用一種萬分悲哀的語氣跟楊昊說:“朕之所以看重你,是朕相信你是個能放下的人,朕已時rì無多了,朕的江山帝王夢到頭了,可朕不甘艾朕還有很多事沒做呢,中興大唐,朕沒做到啊”

楊昊進言道:“陛下還有機會”

李炎驚喜地跳起來,握著楊昊的手,激動地問道:

“朕還有機會嗎,朕真的還有機會嗎”

楊昊握緊他的手,鄭重地點了點頭

內室的木門開啟,王拂兒和李好古一起迎上前去,楊昊向李好古宣達李炎的口諭:“陛下說,教孟才人回宮思過”王拂兒大喜過望,卻不敢有太多表示,只是催促李好古趕快派人去傳口諭

她向楊昊投去感激的一瞥,楊昊沒有回應,冒風頂雪離開了東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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