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動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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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士良道:“我剛剛誇你不糊塗,你就犯起了糊塗,老夫在宮中三十年,哪日不在風口浪尖,見招拆招罷了”私下裡叮囑了他一些話,
劉彥風出來對眾人說了,眾人皆喜道:“老先生如此鎮定,我等也就心安了”
其中只有一個叫餘晨灣的,世襲郡公,尚益陽公主,任職鴻臚寺少卿,益陽公主是文宗皇帝李昂一母同胞的姐姐,只因七歲時不慎跌入太液池凍傷,從此腦子就不大靈便,
文宗皇帝為了自己這位姐姐真是傷心勞神,左選右燻選中了餘晨灣為駙馬,餘晨灣出身世家,世家紈絝子弟的一切噁心,在他身上都有驚人的體現,但李昂還是看中了他的一點好,就是對益陽公主是真心實意的好,
餘晨灣曾做過內侍省少監工部司官長安縣縣令和刑部主事,有個綽號叫“催命鬼”,說他殺人如麻,是仇士良在朝中著力培養的鐵桿,正因殺人太多,官聲不佳,雖然出身顯赫,又有仇士良這個大靠山,官卻是越做越差,最後竟然去了鴻臚寺,坐起了冷板凳,
坐了冷板凳後的餘晨灣氣焰大大收斂,成了長安城有名的“餘迷糊”,除了進宮面聖,腰裡總是別這個小酒壺,成日裡喝的醉醺醺的,
這日,他出宮後,沒有回安興坊的家,而是呼朋喚友去了平康坊,違禁翻牆,到曲舍裡吃了個大醉,搖搖晃晃回家來,此時坊門未開,他便猛踹大門,一邊叫罵不歇,一時驚動了邏卒,過來要鎖拿他,他指著邏卒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是當朝郡公仇觀察使的門生,你敢拿我”
邏卒聽了這話也惶恐,他見了更是得意,一時興起竟操起一塊青磚將一個邏卒打的頭破血流,這一下,邏卒們不幹了,一擁而上將他鎖拿了去衙門,
捱到天明益陽公主見丈夫一夜違規,在家裡又哭又鬧,總管派人一打聽,好嘛,竟被京兆邏卒拿去了,總管不敢告訴公主,怕她瘋病又發,悄悄跟家令典軍商議,商議來商議去,還沒定下計策,公主不知道從哪得知自家駙馬讓人拿了,當即披掛了,手持一根水火棍,叫起家奴,怒氣衝衝地殺奔京兆府,京兆尹正在為此事棘手,聞聽公主殺到,慌的他雙手抱頭扶著帽子一溜煙地從後門跑了,留下少尹來頂缸,
少尹向公主陪盡了不是,恭恭敬敬地禮送餘晨灣回府,一進府門,餘晨灣就腆著張笑臉臉給公主跪下了,眾人一看,夫妻倆要開打呀,一鬨躲個乾淨,
公主手裡惦著棒子冷笑道:“你還知道怕,你真是好本事艾散朝不歸,喝酒不回,還打邏卒,你真當大唐的官署都是我們家開的啊”餘晨灣嬉皮笑臉道:“公主息怒,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保全咱一門的富貴啊”
公主冷笑道:“哦,是嗎,我先不打你,你說,仔細地說各原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的棒子可不答應”
餘晨灣說:“這裡不方便,咱回屋再說”
嬉皮笑臉地推著公主望裡屋去,奴才們交頭接耳:“駙馬好手段,這理在外面說不通,在屋裡就好說了”
公主豐滿,餘晨灣瘦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公主請進內室,關了門,餘晨灣跪地流涕道:“大事不妙,宮裡又要出大事了”
公主揪著他的耳朵,道:“休要唬我,快招了”
餘晨灣道:“這回我可沒騙你,仇士良要倒了,咱們得趕緊脫身避難”
這一說公主也慌了神,跳著腳問:“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的皇帝弟弟又不在了,我去求誰保命,我去求誰保命”
說不了幾句,已滿眼是淚,餘晨灣道:“公主你忘了,當今聖天子也是你的弟弟”公主聞言歡喜道:“對對對,他也是我的皇帝弟弟,可是,他對我並不好”
餘晨灣道:“親不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來來來,你聽我說,“
餘晨灣扶著公主坐下,拿出手絹為她拭去淚水,這才說道:“陛下要升仇公做觀軍容使,仇公表面鎮定,心裡卻慌了,看起來他已山窮水粳沒後招了”
公主瞪著一雙大眼,木木諤諤地問道:“你不是說他一手遮天,權勢比皇帝弟弟還大嗎,怎麼就不行了呢,究竟怎麼一回事,你一五一十地說”
餘晨灣便將昨日聽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末了道:“公主請想,仇公是何等鎮定的人,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可昨晚竟說出那般話來,足見心思全亂,陛下這招釜底抽薪之計,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公主點點頭,忽然又扯住他的耳朵說:“所以你就跑去喝花酒,還打邏卒,你這不是自己找死,我這就揪著你的耳朵去宮裡請罪,把你罷免了,不給皇帝家當差,就在家住著,躲過這場災禍”
餘晨灣呲牙咧嘴地告饒道:“疼,疼艾鬆開,鬆開”連哄帶蒙,益陽公主總算罷了手,餘晨灣道:“豈不聞覆巢之下無完卵乎”
公主道:“乎乎乎,你要扯呼睡覺啊”
餘晨灣仍舊不生氣,他一邊給公主老婆捶背捏肩,一面目露兇光地說:“助紂為虐,早已罪惡滔天,唯有立不世之功,方能化險為夷,殿下,你餘郎我這回能否逢凶化吉,全憑天意裁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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