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約又轉臉對年濠說道:“立即知會千牛、監門、內侍省、京兆、長安和萬年兩縣,大家不要鬧出什麼誤會。”

韓約又對楊昊說道:“這個人即刻收監訊問,刺客同黨未落網之前,你們切不可有絲毫的麻痺大意。這幾天大家都不要睡覺了,把眼睛睜的大大的,好歹把這關扛過去。”

楊昊應聲退出,將擒獲的太監交司法判官先行訊問。

……

一場大雪壓塌了左神策軍判事廳值房,吳臣心煩意燥地看著一群士卒在廢墟間搜尋著公文器物。仇士良捧著一個暖壺站在院門口靜靜地朝裡打望。

一個士卒猛力從虛土下扒出一個木箱子,他以為得到了什麼寶貝,興匆匆地開啟了,一看是一箱子文案,便順手扔在了一邊。“哎呀你留點神,你們就認得金銀珠寶,這東西不能吃不能喝,可是能亂丟嗎?”吳臣趕緊上前抱起木箱子,寶貝似地在懷裡又拍又摸。

“呵呵……”仇士良忽然笑出聲來。

“匡美,你什麼時候來的?”吳臣從廢墟間跳下來,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這些事讓他們去忙嘛,你這老胳膊老腿的,摔倒了怎麼辦?”

“唉,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吳臣將箱子遞給身邊的一個書辦,將泥乎乎的手在官袍上蹭了蹭,跟著仇士良出了判事廳。判事廳外面是一條幽深的小徑,對面是鐵甲軍虎營的駐地,因為地勢高,可以俯瞰虎營士卒在雪地裡操練的情景。

“怎麼樣,五百虎賁對付李訓那一千烏合之眾綽綽有餘了吧。”吳臣信心滿滿地說道,眼中充滿了焦慮不安,仇士良沒有答話。吳臣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搶前一步攔住了仇士良:“匡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是該動手的時候啦。”

仇士良目視著雪地裡操練計程車卒,一言不發。士卒們正在操練徒手格鬥,喊殺聲驚天動地。更遠的地方,一群士卒在操練箭法。

“玉量,你覺得李訓這個人怎麼樣?實話實說。”

“一個慣於投機的卑劣小人!”吳臣輕蔑地冷笑道,“陛下要是重用這等人,這江山社稷遲早要敗在他們手裡。”仇士良點了點頭,依舊一言不發。

“匡美他們已經動手啦,再不能猶豫啦。”吳臣急得差點沒喊出來,因為激動竟劇烈咳嗽起來。

“是啊,一個卑劣小人,我確實不得不防啊……”

……

李昂賞梅之後又宴飲大臣,直到黃昏時才知道有人行刺,頓時雷霆大怒,責令三法司會審擒獲的那個太監。一面要金吾衛會同監門衛及京兆府滿城搜捕。

搜捕先由大明宮開始,金吾衛會同監門衛對大明宮進行了地毯式搜查,但凡稍有可疑之人,不問貴賤出身先期羈押起來。

金刀衛被責令一步不離地護衛皇帝左右,楊昊因為擒拿刺客有功,取代左典軍校尉錢光領甲、風兩隊與千牛衛甲士一起宿衛丹陛左右。二十日是雙日,皇帝按例不會早朝,楊昊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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